“可不是嘛。他們自己制定了規則,結果自己人不爭氣,玩不過別人,就利用手裡可以制定規則的權利,修改規則,甚至是推翻規則。這叫什麼?法律上叫知法犯法。”
陸逸明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得有點多了,便說道:“行了,就這些吧。我說的那些資料你可以先去求證,你去查查美利堅推行素質教育後,猶人考入名校的比例變化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好的。”
雖然這話是陸逸明說的,而且也是陸逸明要故意透過她這個媒體人說出來的,所以必然是真的。
但是黎子嫻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更何況這種事打破了她對美利堅這個國度的認知。
在跟陸逸明打完電話之後,她便從電話本里翻出當初她留學的時候的猶裔女同學勞拉·布朗蒂的聯絡方式。
“哈嘍,勞拉。”
電話那頭,勞拉·布朗蒂正在臺燈下努力寫筆記,突然接到黎子嫻打過來的越洋電話,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表情。
“哈嘍,黎。你怎麼這個時候跟我打電話?”
黎子嫻笑道:“當然是想跟你聊聊天啊,你最近怎麼樣?還在讀博嗎?”
勞拉·布朗蒂打了個哈欠,都噥道:“是啊,我到現在都還沒睡,好睏啊,但是還有一個篇章的筆記沒有做完。”
“你可真努力,我就沒恆心讀到博士。”
黎子嫻誇獎了一句,然後問道:“我問你啊,在美利堅,名校的入學考試是不是存在種族歧視啊?”
勞拉·布朗蒂一副很驚奇的口吻說:“一直都有啊,你不知道嗎?”
黎子嫻驚訝不已:“還真有?我怎麼不知道?”
勞拉·布朗蒂嘆了口氣,說:“你是過來留學的,不是本地華裔,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黎子嫻好奇不已,問道:“為什麼呢?有什麼區別嗎?”
勞拉·布朗蒂說:“這個就說來花長了。十九世紀工業化的美利堅,因為需要大量勞動力,吸引了很多外國移民。然後大概從二十年代開始吧,像我這樣猶族移民日漸增多,當時我的祖父祖母雖然在美利堅社會處於中下階層,但和你們的華裔家庭一樣,都信奉著‘惟有讀書高’的教育理念,所以我們和傳統的白人家庭不一樣,父母往往非常重視子女的學習成績。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還是你教我的呢。”
直到這時,黎子嫻才知道,重視教育的猶人家庭,和許多華裔移民一樣,都喜歡一批又一批地把兒女送到美利堅的學校中。
勞拉·布朗蒂說:“二戰後對猶人的同情心理,美利堅在入學、就業方面給予我們寬鬆的待遇,使得大量猶人開始脫穎而出。然而,隨著猶人移民下一代課業表現優異,逐漸威脅到美利堅菁英教育圈,對我們的排擠和抵制又一次捲土重來。”
“在一九二二年時,哈佛大學校長阿伯特·勞倫斯·洛威爾就宣佈他將限制猶人學生的數量,公開做大部分藤校私下裡所做的事情。此後很多名校便以各種方式限制猶太學生的數量,直到五十年代,美利堅一些著名大學還對猶太學生規定限額。”
“現在除了我們猶人之外,亞裔也成為了被歧視的新目標,尤其是你們華裔家庭的學生,實在是太擅長考試了,很多白人家庭根本考不過。所以美利堅的名校會在本科錄取時,歧視亞裔,用‘個性評分’給亞裔打低分,提高你們考上大學的難度。一些有錢有關係的白人家庭就不一樣了,他們就算成績不好,也能靠著推薦信入讀名校。”
黎子嫻聽得目瞪口呆,勞拉·布朗蒂的這番話,簡直重新整理了她的三觀,而美利堅所謂的素質教育,真相居然是為了更方便的給白人權貴子弟開後門?
這哪裡是什麼素質教育,這簡直就是“貴族專制”!
很快,黎子嫻將打聽來的資料整理完畢,參加了一檔電視臺自己的脫口秀節目。
這一天,羅如君在未來基金的投資分紅到賬,中午回家的時候她買了好幾只梭子蟹,打算中午的時候給家裡人做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
回到家,段紅欣正躺在沙發上看《零上一度》,段樂天則在看白雲電視臺的《動畫樂園》。此時,《動畫樂園》欄目剛剛結束,段樂天聽到防盜門開門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衝過來關電視機,然後扔下遙控器便趴在茶几上裝模作樣地寫作業。
然而,他實在是太胖了,動作遲緩,還沒等他手忙腳亂地開啟課本,羅如君已經進屋了。
她一看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即板著臉走過來,訓斥道:“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就不會好好做作業。阿欣,還有你。”
段紅欣不爽地說:“我的作業已經做完了。”
羅如君說:“看書就坐好,躺著看書對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