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安然公司的總部。
肯尼斯·雷看著電視裡重播的訪談節目,一邊砸著茶杯,一邊破口大罵:“狗屎狗屎狗屎!”
安然集團現在褲衩都讓人扒下來了,他這個ceo還能坐得住才怪,尹恩·鮑爾乾的事情,都不是在挖他的祖墳了,簡直就是揮舞著鐵鏟往他的腦門上拍。
要不是顧忌影響,肯尼斯·雷現在就恨不得找一隊槍手,直接把尹恩·鮑爾幹掉。
“你冷靜一點。”
弗蘭卡·威斯納抽著雪茄,吐了一個很漂亮的菸圈,一臉澹定地說道:“現在不是發洩怒火的時候,你想報復,以後有的是機會,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麼辦把問題解決。”
肯尼斯·雷一臉沮喪:“怎麼解決?你能變出錢來,還是我能變出錢來?”
安然公司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經營不善。
至於一家帶有行業壟斷性質的能源巨頭企業是怎麼才能夠經營不善的,那麼多的壞賬是怎麼來的,盈利又是如何不翼而飛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遠在大洋彼岸的某石化某石油,同樣能一邊買四千萬一個的吊燈一邊虧損。
別問,問就是你不懂經濟學。
這個爛攤子不爆出來還好,畢竟有全球五大會計公司之一的安達信都親自幫忙做假賬,一般人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可現在偏偏有人把天給捅破了,那真是上帝下凡都沒用。
深吸了一口氣,弗蘭卡·威斯納建議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只能捨棄一部分了。”
這話聽著晦澀,其實翻譯翻譯,就是中小投資者的錢,可以血虧,但公司高層的錢,背後大人物的利益,要竭盡全力保證。
畢竟,要顧全大局的嘛。
肯尼斯·雷聽完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我儘量吧。”
隨後弗蘭卡·威斯納又皺著眉頭,問了一句:“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是誰在操縱嗎?我總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真相怕是沒那麼簡單。”
說起這事,肯尼斯·雷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毫不猶豫地說道:“是紐約華爾街的那群吸血鬼,和愛潑斯坦脫不了干係!”
馬上就要大選了,因為拉鍊門事件,美利堅兩大黨派之間的鬥爭日趨激烈。
所以肯尼斯·雷自然有理由懷疑是愛潑斯坦在背後搞鬼,首先是這事兒華爾街的吸血鬼們絕對幹得出來,但凡有錢賺,他們就沒有什麼是不敢幹的。
其次是愛潑斯坦和現任的美利堅總統關係莫逆,屬於敵對黨派的一員,雙方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尿不到一個壺裡。
弗蘭卡·威斯納聽完之後也是忍不住痛斥說道:“愛潑斯坦這個混蛋,做事還是這麼的肆無忌憚。算了,我們現在被人抓住痛腳,暫時低調一陣子再說吧。等新的大選結束後,有的是機會秋後算賬。”
肯尼斯·雷無奈的點點頭,心中再不爽也沒辦法,只能先忍了。
僅僅是幾周時間,曾經龐大無比的商業帝國,就這麼轟然倒塌了。
本就暴跌的美股,頓時跌得更慘了,尤其是那些持有安然公司股票,購買了安然公司債券的中小投資者們,更是賠得血本無歸。
然而詭異的是,大量的媒體報紙,隻字不提安然公司破產背後的原因,反而在刻意引導輿論和民眾的視線,以至於連那些賠了錢的投資者們,都自認倒黴,以為安然公司就是單純的經營不善。
看著報紙上的新聞,知曉內幕和真相的李易文覺得難以置信:“說好的新聞自由呢?寫這些文章的記者,真的沒有收錢?”
作為一家“資本”和“權力”結合的典型企業,安然公司的興衰幾乎可以說是歐美幾百年來運作模式一以貫之的呈現。
而且回頭看,這件事有標誌性意義,是後來的2008年次貸危機的先聲。
這麼龐大的資產規模,結果真正破產的過程只有幾周的時間裡,就以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就轟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