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搓了半天,手指頭都快摸出老繭了,都愣是沒能如願,頓時讓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銩!七萬!”
“吃!”
“我也吃!”
“嘿嘿,我等你的絕章七萬很久了!”
“哦豁,一炮三響,賭狗亮你趕緊給錢!”
“是啊是啊,別裝傻啊,速度磅水!”
“銩!有無搞錯!老子都輸一晚上了,要不要這麼衰啊?”
時恆亮生氣地直接把牌推倒,五官都在扭曲變形。
實在是最近幾天,在牌桌上的手氣,簡直差到讓他懷疑人生,就昨天一晚上,不止戴在身上的六千塊輸光了,還倒欠眼前三位牌友兩萬多。
不過,時恆亮現在已經輸紅了眼,根本就沒想過兩三萬塊錢意味著什麼。他挽了挽袖子,大聲嚷嚷道:“先欠著,繼續繼續,我就不信我回不了本!”
《仙木奇緣》
其他幾位牌友也是做生意的,平日裡沒少跟時恆亮打牌,一聽他居然要欠賭賬,立馬就不樂意了。
“賭狗亮,什麼錢都能欠,就是賭賬不能欠,牌局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之前那兩萬你都還沒給呢,還想繼續賒賬?”
時恆亮氣哼哼地反駁:“怎麼,怕我沒錢給嗎?老子有的是錢!”
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牌友,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調侃他道:“賭狗亮,聽說你哥都回去奶孩子了,現在食錦記落入你嫂子手裡,你還能從哪裡搞來錢?”
一聽這話,時恆亮比賭輸了更來氣:“銩!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想掌管我們時家的產業?簡直痴心妄想!我告訴你們,食錦記遲早都是要交給我來管的,而且我最近屯了一大批鋼材,就等著大賺一筆呢,到時候別說區區幾萬塊,幾十萬老子都拿得出!”
雖然眼下還是九八年,但在東南沿海一帶的,尤其是白雲這種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但凡有點人脈和本事的,做生意的人哪個不是百萬身家?
而經商的人,往往都不肯安分,賭性極重,各種牌局上面,更是賭得很大,為此而輸到傾家蕩產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做生意本來就是賭,所以這種事,往往屢禁不止。
在這個大部分普通人的工資還只有兩三百的年代裡,許多土豪老闆一晚上輸掉的錢,就是他們十年不吃不喝的工資。
不要覺得這很誇張,在這個瘋狂的時代,許多事情早已超乎正常人的想象。
就好像一九九六年時,某世紀賊王就在澳城一晚上就輸了六個億,他當時下注,都懶得數,直接拿捲尺量高度,豪橫得不行。
而如時恆亮這般沒有自制力的人,也是一隻積年的老賭狗了,他雖然沒有六個億可以輸,但不妨礙他當眾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面孔。
幾個牌友目光相視一眼,彼此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囤鋼材幹什麼?難道有什麼發財的機會?”
“亮哥,我們好歹是多年的牌友,有錢一起賺啊,給兄弟們點訊息唄。”
“是啊,跟我們說說看,只要阿亮你的訊息無誤,剛才輸的錢,我們可以當粉筆字那樣,直接給你抹掉。”
幾萬塊的小錢而已,時恆亮根本不在意,倒是他的虛榮心很強,被三人幾句話便捧得飄飄然起來,很快就迷失在一聲聲的“亮哥”當中。
時恆亮抽著牌友遞來的煙,嘴巴一歪,便當著三人的面侃侃而談:“吶,別說亮哥我有好處不關照你們,南灣的事,都聽說過沒?”
幾個牌友還以為時恆亮會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沒想到時恆亮說的卻是南灣,頓時興致缺缺。
“南灣的事情官府不是說了正在調研,還沒確定下來嗎?”
時恆亮不屑地說道:“屁的調研,這事啊,其實早就定下來了。”
聽時恆亮說得這麼篤定,幾個人都是眼前一亮,腦子瞬間就活泛起來。
“我銩,難怪你屯鋼材!”
“你這是要發啊,到時候南灣大動土木,鋼材的需求量必然高漲,你轉手就能賣一筆好價錢,這也太爽了吧。”
時恆亮被他們幾個說得愈發得意起來。
“哪裡哪裡,發什麼發,我也就是做點小生意,這屯鋼材的錢我還是找人借的過橋貸呢,賣出去頂多也就賺個一兩百萬而已,灑灑碎啦。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拿回我哥的公司。食錦記是我們時家的東西,斷沒有讓外人掌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