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跟自己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她如是想道,希望能看到那一天。
夏
目直樹還在哄她:「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但我就是不想讓你離開。拜託了真緒,請不要離開我……我們不是約好了明年你的生日還要一起過的嗎?」
「明年生日……」淺井呢喃一句,然後聲音大了一些回答:「我收回那句話,明年的生日要不要跟你一起過,待定。」
「怎麼這樣?」
夏目直樹一愣,從語氣裡聽出了她是認真的,立馬就慌了。
合上筆記本放回書桌上,他趕緊掀開被子鑽進去哄她:「別生氣嘛真緒,我的問題,我不應該在事後說些掃興的話的。可,可我們約好了不是嗎?還有更大的蛋糕和紅豆飯。」
「我沒有生氣。」淺井轉過來看著他,「好吧,對於你的花心還是有一點生氣,但小時候已經跟你鬧過了,現在姑且原諒你。」
「那生日的事……」
「我說了待定。」她語氣十分認真:「雖然蛋糕很有誘惑,但我不能答應你。因為現在我也不確定明年的生日要在哪裡過。」
「那當時……」
「你是想問當時為什麼答應你嗎?」淺井平靜地想了很久很久,然後微微一笑回答:「可能是從那時候開始有了想跟你過一輩子的想法了吧!畢竟每年生日都能吃到大蛋糕,對我來說真是很大很大的誘惑呢。」
「但是抱歉,前兩天我去了一趟神社,現在的一切我都沒辦法跟你保證了。」
「神社?那個神官?」夏目直樹一愣,緊接著面色嚴肅:「他跟你說了什麼?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我沒有見到他。」淺井語氣平靜:「在祭祀典禮那天之前誰都沒辦法見到他,他不在神社裡……他已經是前任的神官了,現在的神官是他的徒弟,現在的神官告訴我,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估計挺不過今年的冬天了。」
「那你去神社見了誰?又說了些什麼?」
「換個問題好麼。」淺井像是在安撫焦躁的野獸一樣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你一定還有很多想問的。」
夏目直樹很清楚淺井的脾氣,她不想說的事就算問一萬遍也不會得到答桉的。
看來明天自己要親自去一趟神社了。
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輕輕握住她撫摸臉頰的小手,覺得很涼,便想著幫她捂一下:「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我現在叫七海真緒。」淺井靜靜回答:「所有的證件和手續上全部都是這個名字,查其他名字是查不到我的。」
「那淺井真緒?」
「是我以前的名字。」
「為什麼石碑上的罹難者名單裡有你的名字?」
「淺井真緒十年前死於車禍是事實,」淺井笑著說道,就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雖然很可怕,但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能跟你一起生活也是事實。」
她認認真真,彷彿在說一句十分重要的話,一點都不能兒戲:「我,七海真緒,現在是活人,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這句話的重量超乎尋常,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為了證明這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實,究竟付出了什麼。
夏目直樹是有些發懵了,他覺得資訊量實在是有些大,需要緩一緩。
「那我日記裡寫的小女孩呢,是你還是淺井真緒?」
「她叫淺井真緒,也是我。」淺井說道:「不管是日記裡提到的還是現在的我,直樹哥哥的人生中出現的所有真緒都是我,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