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用碘酒沒錯,但處理傷口碘伏更好……如果你能記住以前是哪個校醫給你往傷口上用碘酒,我會去找他理論的,不能那樣給你處理外傷。”
“碘酒裡有酒精,接觸傷口會很疼,甚至會導致傷口細胞變性。”
她一邊說,一邊非常溫柔地上藥,一遍一遍地輕輕擦拭,力道之輕甚至沒有按壓的感覺。
一點都不疼。
原來自己並不是習慣了疼痛,而是除了忍受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如果可以,他以後都想讓淺井幫自己。
夏目直樹不僅覺得不疼,看著任勞任怨的淺井蹲在那裡,溫柔地給自己擦藥,反而一股暖流從腳尖傳遍了全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最近淺井變了一些……除了睡覺被打擾的時候。
在他眼裡淺井愈發不像是個媽媽僱來的女僕,反倒像是個跟自己住在這個房子裡共同生活了許多年的女人。
兩人默契十足,已經無法想象這個家少了淺井是什麼樣子的了。
那……
如果有一天淺井少了自己,她會覺得家裡空蕩蕩的嗎?
她會……
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嗎?
望著諾大的房間,夏目直樹抬頭看向二樓。
自己每天的課程排得滿滿的,而淺井好像不太願意經常去學校的樣子。
那自己不在的時候,淺井每天除了做家務之外,都在幹些什麼?
她不玩遊戲,也不追星追劇。
家裡連個活物都沒有。
“淺井。”
“有什麼事等我給你處理完傷口再說,多少體諒一下別人,別在別人認真的時候分……”
“我們養只貓吧?”
淺井一愣,但沒有說話。
夏目直樹的視角只能看見她的額頭,還有垂在臉龐的青絲。
透過那青絲間的縫隙,能朦朧地看到淺井認真的眼眸。
真漂亮,賞心悅目的美。
學姐很好看,有一種帥氣美,充滿了運動型的魅力。
雨宮千鶴也很好看,有一種氣質美,瓷娃娃一樣的身材和長相總是給他一絲不真實的幻覺魅力。
而淺井就不同了。
她時而端莊時而充滿了活力,能夠表情冷漠地質問他今天為什麼受傷了,不說出誰幹的那就都打死。
也可以臉上帶著淺淺的喜悅看著桌上的蛋糕,一邊回憶自己多久沒吃過甜食了,一邊吹滅蠟燭後輕聲說句謝謝。
她的美美輪美奐、千變萬化。
萬能女僕身上有一萬種你喜歡的樣子,也有能力讓你喜歡上她的一萬種樣子。
她的美又美的真實,每天跟你在同一個家裡睡著,又在同一個家裡醒來,會給你做飯,給你放好熱水洗澡。
她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心安理得的接受,以至於夏目直樹這才意識到淺井根本不必為了一份工作,做到這種程度。
“我們養只貓吧!”他又說了一遍。
淺井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眼神略有疑惑。
白皙的脖頸、稜角分明的鎖骨,寬鬆的睡衣、溼漉的頭髮。
夏目直樹別過頭去,臉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