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曉霧未嘗不是沒想過自己的書店理想,最早時候眾創空間的幻覺已經被現實打破了,簡直是資本騙人的把戲,或者是一群精緻利己者的棲身之地。當樂遙在描繪活動方案的時候,左曉霧不免會再次想到眾創空間這個概念。
樂遙嫌棄地說:“怎麼會是眾創空間這種徒有其表的形容呢,別什麼動不動地就時間空間,這些名詞的包裝並不會讓人群的聚集顯得更優雅,即便是有一個明顯的目的或者主題,其實這一次活動更好地理解應該是……”
他一指李理釗,李理釗開口就答:“傳遞教學。”
左曉霧不開心,怎麼就跟傳教會脫不開干係了呢?如此明目張膽地張羅著私人目的,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樂遙不知可否說:“是,但也不是。傳遞教學不失為一個參考,不過形式和內容太侷限性了。”
李理釗自己也認知到,傳遞教學的理想化以及純粹性導致它經不起任何一點玷汙和衝擊,就像青瓷杯一樣易碎,而一群學生或知識青年們對青瓷杯抱以小確幸感覺的擁護同樣過於清白。但凡有一點瑕疵就會讓他們接受不起,隨之而來的就會是不確定的詆譭與蔑視。
但書社圈不一樣,魚龍混雜並非就是烏煙瘴氣,以及魚龍混雜讓書社圈的容錯率與包容性更有優勢。當然,這需要看操盤手的調控了,毋寧說是操盤手,眼前的眾人都在書社圈中各自發揮著作用。
“辛鯉姐有沒有更靈活一點的表現方式?”他對辛鯉還是抱有期待的。
辛鯉聳了下肩膀。她也承認傳遞教學就將是書社圈即將而來的活動形式,它有青岸各校園的民意基礎。不過考慮受眾成分該如何做出轉向調變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總不能正兒八經地做個讀書會或者論壇講座來薦書吧,那憑什麼能挑逗起青岸大眾的情緒?
情緒,又是情緒。翻來覆去一番討論後,徐家媛不以為然:“真正願意沉下心來做閱讀的人根本不需要情緒挑逗,需要挑逗的未必就是真心願意做閱讀的。”
“你這話說得就相當於一分鐘等於六十秒那麼準確。”樂遙白話她。
徐家媛臉紅了一下,想反駁但一時沒有什麼有力的言辭腔調。
嗯?
辛鯉覺得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地擰緊眉頭。
陳悉鵬又捨不得她了,嘀咕說:“刁難人的嘛,跟你要個色彩斑斕的黑,你能給個五光十色的白?”
噌地一下辛鯉站了起來,然後從左走到右,從右走到左地來來回回。
胖爺嘆息:“看把咱們辛大小姐惹得,一步、兩步……誒,一步兩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胖爺你不懂。要想聯通腦回路,手腳並用要移動。這才是思考者的體位……啊不,是體重。以胖爺你的體重基本也就告別智慧手機了。”陳悉鵬豈能容忍有人開辛鯉的玩笑。
“嘁,什麼鬼?就聯通和移動了不起是吧,瞧不起我大電信運營商麼?”
“你們別吵吵,影響辛鯉發揮,一個個地這臺詞功底還不得去胡侃節目組?”
脫口秀,胡侃大會節目?
辛鯉霎時間撥雲見日、茅塞頓開了。
散了一場集思廣益的討論風暴。
走在路上,凌婕說:“你這首編也是不大稱職,這思路還都要靠別人給,你倒是甩了手。”
樂遙無辜:“這話說得,你是有多大的誤會覺得首編這個稱呼是一個身份職務?跟表小姐的稱呼比起來,說得清哪個更口水一點麼?”
“哈哈……那倒是辜負了我對你的期待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