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可與人言者無二三。
凌婕又一次等到了夜深,並不是她想去等,只是作為一個寄宿者,自己又不是交納租金的租客,跟樂遙新接觸也才認識不到一週。
這種情況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顧休息好像有點不合適。
也有跟姐姐通電話,凌秀確實說不用太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人與人相處太在意細節的話大家都會很累。且從團隊調性上說,樂遙如果是死扣規矩的人,也不該會被接納認同。
但一個敏感的姑娘很難斷絕自己的雜念。
她想的是如果徑然自顧會不會於禮不符以致惹人輕視。
以及兀自關門入睡的話,尚且不知道樂遙回來時會是什麼樣的狀態,毫無應對也不好。
他要是突生歹意怎麼辦,他要是有話商量怎麼說,他要是心有不虞怎麼好?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難免胡思亂想,凌婕就這樣忍受著無聊與困頓扒拉手機等了接近兩個小時。
她覺得委屈,寄人籬下的感受越來越強烈。
為什麼不讓自己出去租個房子?有什麼需要說跟在樂遙後面觀察模仿?憑什麼意願足夠爭取團隊意見?
或者只是想能夠平凡地,不會被要求太多、不會揹負太重。
減少一點期望就可以多一點釋放。
安排在比自己還少兩年歲的少年身邊學習競爭,而且朝夕相對,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我的心情與疑慮、以及自尊。
這些話,憋在心底一遍遍地啃噬著心情,凌婕無以訴說。
終於這些雜念在樂遙款款而歸後暫且中斷。
樂遙也迷糊呢,看著她撐著雙眼迷懵,還略微有點鬱悶的神情。還尋思著人姑娘家是不是習慣晚睡。
他問:“功課很忙麼,現在還不睡?”
“不忙啊。”凌婕表態:“嗯,就是等等你吧。”
“等我?有事要跟我說呀?”
“也沒事啊。就是,就是覺得你都沒回來,我……是不是該等你,不然太不禮貌了。”小姑娘身上的拘束感、壓抑感已經到了臨界值,這一番話她不吐不快。
姑娘的小心翼翼讓他忽然覺得有點心疼,或者覺得凌秀對她的安排有些不合適,至少沒有匹配到人物的性格及思維方式等等,這樣的凌婕是沒有辦法快速融入圈子的,老闆的團隊未必願意接納。
同時有點不可思議,凌婕的客氣和凌秀的不見外還真是鮮明對比,姐妹兩個人是不是一個媽生的呀。
難不成她在代替凌秀試探自己?
樂遙主動開口了:“你的事情我也大概瞭解的,我覺得當初你的用意是不事過於明顯?或者首先你的背景就特別明顯,招惹小老闆或者是你打算的切入口,我不知道你選擇的是怎樣的一個方式,但小老闆背後能人有數。知道你是凌秀的妹妹肯定就有所應對了。”
他嘆了口氣試探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凌秀會.....”
“不是姐姐的意思,是我自己……”凌婕說。
“這樣說吧,或者不是你姐姐的意思,但是未必沒有人在背後給你起鬨對不對?”
她撩了頭髮後認真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