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婕隨後就接到凌秀的電話,回到房間滿腹委屈在和姐姐的對話中以哭聲作為溝通。
她不能接受,為什麼這個世界.通常都會被自己噁心的人佔據話語權,為什麼自己的生活要被他們干涉左右。
而甚至連姐姐都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反而幫樂遙解釋是形勢需要。
形勢需要就可以不擇手段了,形勢需要就可以忘乎道德了麼?那自己在湖光市經受的一切要是被打上形勢需要的標籤是不是就能原諒了。
凌秀很嚴重地說:“沒有人要求你去原諒誰,但是你要是一直沉溺在痛苦情緒中,以此作為要挾的手段,那我只能說這個世界的話語權永遠不會屬於你。話語權是抗爭才能得到的,不然我們團隊的內部競爭難道是玩遊戲麼?”
“如果你不想喪失話語權,最少你要有能發聲的機會。現在,你好好跟在樂遙後面,別耍小性子小情緒,好好做事。”
凌婕忍住心內的失望,把頭蒙進了被子裡。
她痛恨,語言PUA,失衡的情緒引導,破碎的精神洗腦,
——
樂遙不會解釋更多,他現在要忙兩件事情,兩件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即將自己的思想裝到別人的腦袋裡和將別人的銀子裝進自己的口袋裡,打造書社圈的目的正是在此。
徐家媛並不明白樂遙為什麼說拉贊助只是手段而非目的,但看上去沒拉到贊助好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啊,憑什麼三言兩語就能要別人給出經費,但是知道沒結果還是得去做。因為對外我得造出一種假象,釋放出一個訊號,即書社圈並不是一個充滿個人趣味的聯誼圈,而是具有商業性質的可交易資源。而對內我需要改變書社圈成員——也就是你們的保守心理,不能放任大家在一個經驗舒適區裡去思考問題。這才是目的。”
徐家媛被樂遙的一番話震住了,這個想法的深度甚至和眼前少年的年齡閱歷都有點對不上了,更像是一個已經在商場上幾進幾齣的老謀深算的經理人提出來的。
連左曉霧也被震驚了:“士別三日你就讓我刮目相看了呀你,你這小腦袋居然能謀劃出這麼周折的算計。”
樂遙不無得意:“當你提出這個疑問,即表明你還在經驗舒適區內思考問題,你在輕視我的年齡,也在侮辱我的智商。”
徐家媛表示疑惑:“可是,可是真的很難想象,有什麼樣的閱歷讓你足以提煉出這種思考。”
“告訴你無妨,你大可以花上一個半年左右的時間把嫻讀書社的書基本翻個遍,你也能做到。”樂遙滿不在乎。
翻遍書社的存書,一個浩大而艱鉅的工程。少年的驚豔來之不易啊。
徐家媛放棄了這個念想,接著問:“那現在呢,訊號釋放出去之後該怎麼做?”
樂遙兩手緊握成拳:“就是現在,我們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了。嫌棄我們沒事找事是吧,笑話我們小小年紀闖江湖是吧,還有什麼面談定金是吧。豈有此理,我輩豈能受爾等侮辱。”
樂遙說著還作出一種拔劍的姿勢。兩個拳頭逐漸從併攏到拉開距離,好像真有三尺青峰緊握在手似的。但忽然一翻手,從他的袖子裡面滑落出來一份捲起的書面材料:“現在,該是我們反殺的時候了。”
幾個人也一下就圍聚過來:“什麼?你準備的這是什麼?”
樂遙拿出來的是一份活動策劃書,世界讀書日書展分享會,列舉了活動的準備需求和內容,並且具體分化到每個人的名下。即便計劃書看上去還比較粗糙,但總體的輪廓還是勾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