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去聽兩人那壓抑中釋放的長長低吟,他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陣盤上,接下來的安穩,還得靠這東西……
許羽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門心思撲在了製作保命器物上,不去管那腌臢事兒。
可就苦了練霓裳,小姑娘倒不是不通男女之事,只是這種狀況下,哪還好意思開口要吃的……
可恨隔壁這對野鴛鴦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似是躲在家中的幾日憋得狠了,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多精力……
好巧不巧,她的意志力尚可忍耐飢餓,身體卻先承受不住了。
腹中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還恰逢隔壁的波次間隙,在一時間安靜下來的棚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腦中一片空白,讓她不由緊閉雙眼躺屍,只覺臉上一陣滾燙,也不知有無紅臉。
此時的許羽方以熔融態的黃星石液鍍完陣盤一角,聽聞這一聲有些疑惑地掀開簾子一角檢視。
發現少女仍直挺挺地躺著,便也沒有多想。
放下簾子時,才想起這重病號數日粒米未進,也該給她喂些流食,或許能恢復快些。
於是,便用丹鼎熬了些稀粥給少女灌下。
練霓裳暗中吞嚥,倒是讓餵食過程較為順暢。
便這樣過得兩日,許羽還不至於遲鈍到還沒發現少女醒來,只不過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隱匿陣盤上,哪有功夫去迎合少女心思……
因而,練霓裳便看到這木頭一樣的少年道士終日披頭散髮,神思不屬。
照料自己時,也不管冷熱,就將那寡淡無味的白粥往自己嘴裡灌。
叫是她屍毒人體,四肢幾乎沒有知覺,只得任由這少年施為。
不得不說,洗髓段修士的恢復能力之強,就是這樣,練霓裳全身傷口初步癒合,至少不會動一下便引發全身性的疼痛了。
肘部發力小心翼翼地將身體撐起一些,她才看清許羽到底在做什麼,也說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句話:
“你這是……在製作陣盤?”
“嗯?嗯,你也懂陣道方面?”
沉思中的許羽迴轉過神,隨即想起眼前少女的手段,想到她出身必非尋常,見識定在自己之上,便虛心求教起來。
“我擅長符道和劍法,陣道只略知一二。”
練霓裳顯得有些詫異,少年功法明顯來自於道宗名門,怎會連些常識都不知?
不過,她還是將所知一一道來:
“陣器丹符四道中以陣道為首。
“有語云:‘小陣倚陣盤,中陣點陣基,大陣落陣眼。’
“其中,大陣以山川為界,化用山水之勢,因地制宜,一宗護山大陣多是如此。
“中陣大多為人工煉製各類陣基,埋於地下,或立於城鎮樓臺,連結成勢,可護一城一池平安。
“小陣則只需一金石為基煉製的陣盤,便足以開啟一籠罩幾人到十幾人不等的小型法陣。
“中陣和大陣所需材料甚巨,一般陣師中有能力佈置者寥寥,即使有相應的理論水平,也少有機會上手。
“因而,外界所言陣師多是指會煉製陣盤的小陣師。
“但即便是這樣,陣道修士也是公認的同階殺伐第一,紅河坊中的那位天陰屍便是一位小陣師,先於室內以陣法煉屍伏擊了包括我師傅在內的幾位真人,又取得了紅河坊幾大中型陣法的控制權,這才放出要以一人之力殺盡數名同階修士的狂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