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嬴渠梁深談,交流之後,決心留在秦國大展宏圖,他就清楚,甘龍便是他最大的敵手。
衛鞅對於甘龍的態度是複雜的。
他清楚,自己與老甘龍骨子裡是一樣的人。
太師甘龍,並非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幹臣。
他為秦國付出了太多。
他也希望秦國變好,變強。
只是甘龍想要的是秦國按照他的方法變強,然後在這個過程中踐行他的道。而不是按照衛鞅的方法變強,讓衛鞅封子於中原。
這是道爭。
這也是一直以來,衛鞅始終下不定決心斬殺甘龍的原因。
而且甘龍也太小心,從未露出把柄,就算是對於新法,也只是反對,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阻礙。
「這是一頭老梟,手段狠辣,而思謀周全。」
衛鞅為荒與嬴虔添酒,然後笑著,道:「所以,在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便邀請兩位前來商議。」
「君上不在櫟陽,能夠拿主意的只有兩位了。」
「哈哈......」
荒與嬴虔對視一眼,然後看著衛鞅,道:「君上不在櫟陽,櫟陽上下以左庶長為尊,想要對付甘龍杜贄一黨,想來左庶長有無數的辦法。」
「為何要讓我們介入其中?」
聞言,嬴虔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衛鞅,狠狠的喝了一口白玉京。
他進入官署,見到衛鞅拿出白玉京,他就清楚,這頓酒只怕是不好喝,結果當真是不好喝。
衛鞅抿了一口白玉京,朝著荒,道:「秦國變法尚未徹底大成,秦法想要根植朝野,不光是當今君上,至少需要三代之內堅守秦法。」
「所以下一任秦君人選極為重要。」
「太子雖然有罪,受我處置,但他沒有明確反對過秦法。」
「所以,秦國太子儲君,只能是嬴駟。」
聞言,荒尚未開口,嬴虔便開口,道:「這一點兒左庶長放心,只要本將還活著,必然是駟兒。」
說完,嬴虔與衛鞅一同看向了荒。
他們都清楚,相比於嬴虔,荒才是真正能夠做出決定的人。
若是荒堅持廢掉嬴駟,以嬴渠梁對於荒的信任,必然會推行。
「哈哈,大秦的第一任王!」
將白玉京喝下,荒點了點頭:「我也認為秦國的下一任國君只能是嬴駟,只要我活著,秦法就不會改變。」
這一刻,荒朝著衛鞅與嬴虔意味深長,道:「我修為突破抱丹,延壽一甲子,秦國下一任王的事情,我能夠看到。」
「而且,一旦左庶長封子人間,同樣可以保證這一點兒。」
「更何況,左庶長未必就不能一步登天,成聖於大秦。」
「有君上遺訓,以及左庶長封子中原,後世秦君,自然遵守秦法。」
.........
此時,嬴虔看著荒,眼中滿是炙熱。
衛鞅也是詫異的看著荒,這是他們第一聽到有人踏出了新路,以武夫的方式,延年益壽。
這一刻,衛鞅還能夠保持鎮定,一旁的嬴虔滿是激動。
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試問天上人間,有誰不想延年益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