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主,有一位叫衛鞅先生,說是家主的故人,前來拜訪,在偏廳等候多時。”見到荒翻身下馬,子車師向荒稟報。
“鞅兄?”
荒有些驚訝,剛說完衛鞅,衛鞅就上門了:“吩咐廚房準備小宴,我去見見衛鞅。”
“諾。”
走進偏廳,荒朝著衛鞅輕笑:“不好意思啊,剛剛去了一趟政事堂,怠慢鞅兄了。”
“哈哈,哪裡話。”衛鞅搖頭:“鞅不請自來,本就做了惡客,哪有怠慢一說。”
兩個人寒暄幾句,分別落座,侍女端來上等秦酒,荒示意侍女下去,親自給衛鞅斟酒。
“數月不見,今日與鞅兄遇見,當浮一大白。”荒舉盅,語氣熱情。
“請。”衛鞅舉盅,兩人對飲一盅。
放下酒盅,荒向衛鞅試探:“鞅兄,也是應求賢令入秦?”
“秦公如此誠意,鞅自然來碰碰運氣。”衛鞅神情淡然,輕笑:“當日,荒還是一秦卒,如今已是秦國師,而鞅還是一介白身……”
“哈哈,鞅兄身負大才,非我可比。”荒笑了笑,朝著衛鞅,道:“這一次來了,就不走了吧?”
“先看看再說。”
兩人談天說地,好不快哉。片刻之後,侍女送來菜餚,兩人開始用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都有些上頭,荒大笑:“鞅兄入秦也有一段時間了,覺得秦國如何?”
再灌下一口酒,衛鞅抱著酒壺:“這個國家很窮,一路從安邑走來,我看見了渭水兩岸的白灰白霧,看見了生草不生的荒涼鹼灘,看見了田野勞作著的衣不蔽體的農夫。”
“但,這個國家很淳樸,也很硬氣,曾經在少梁邑我看過秦軍傷口,無一例外皆在前胸……”
“沒有徹底的變法,秦國很難崛起,若是國君不堅定,縱然是李悝復生,也改變不了秦國。”
“唉!”
這一刻,縱然是荒也罕見的沉默了,他想起了故鄉那句歌謠:有功無賞有田無耕。有荒無救有年無成。
“窮土難以留人,秦國已經到了生死垂危的境地。”衛鞅再一次灌酒,語氣幽幽。
“哈哈,鞅兄一切都會變好的。”荒抿了一口酒,拍了拍衛鞅:“君上矢志強秦,頒佈求賢令可見其態度。”
“如今鞅兄已入秦,荒相信,有你們合作,未來的秦國必將大出於天下。”
“哈哈,鞅會不會留在秦國,尚未可知,一切還要看秦公……”衛鞅上頭了,但還很清醒。
荒酒量不大,此刻已經徹底上頭,伏在案上,嘟囔:“我入秦之前,白氏商會的女公子送來書信……”
“讓我為鞅兄引薦……”
“我曾見過那位,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子,鞅兄何時成婚?”
聞言,衛鞅面色上有一抹思念,罕見的放下了酒壺,朝著荒問:“荒,你說怎麼樣才算一個女人喜歡你?”
“鞅兄,我曾見過白雪姑娘,她是一個商賈大才,冷靜,理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唯獨談及你,我曾見她臉紅。”
荒眸子裡帶著一抹羨慕,拍了拍衛鞅:“這片土地上,歌頌愛的詩篇很多,但再膾炙的文章,再唯美的告白,也比不上,她見你時,她想你時,不自覺的一場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