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猶豫,荒應承了下來。
一來他要磨礪自身,行山川大野,讓自己由明入暗。二來景監在安邑,如今的嬴渠梁無人可用。
“君上好生休養,秦國是否強大,皆在君上一人之身。”
告辭了嬴渠梁等人,荒返回了府中,此番入洛陽王畿,他需要做一些準備。
嬴渠梁能想到的,諸國也能夠想到,這一路上,是不會安生。任何一件事,想要做成的前提,都是活下去。
“渠梁,讓國師去合適麼?”老夫人臉色凝重,目中滿是擔憂:“國師太過年輕,還是一個少年……”
“娘,秦國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了!”嬴渠梁笑了笑,他是相信荒的。
“娘,渠梁說的對,這個國師雖然年輕,但為人處世很老練,就像是一頭狡猾的狐狸。”
贏虔神色平靜,開口安慰:“而且國師有殺心,做事幹淨果決,不似常人。”
“唉,也不知道景監與小妹那邊進展怎麼樣了?”嬴渠梁嘆息,心下焦急難耐。
贏虔拍了拍嬴渠梁,安撫,道:“渠梁放心,景監送來的都是好訊息,應該不會出現大的變數。”
衛鞅好笑的看了眼被老人拒絕,化作鵪鶉狀的景監,然後向老人拱手問,道。
“敢問前輩出自那一家?”
聞言,老人搖頭笑,道:“老夫生性散漫,所學皆淺嘗即止,並無專精一家。”
景監眼珠轉動,心下盤算,一會兒看著老人,一會兒瞅瞅衛鞅,喝了一盅酒,壯了壯膽。
“不知前輩與先生對天下大勢可有高論?”
衛鞅莞爾,不由得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悄然看向了鄰桌的老人,看到衛鞅看過來,老人笑罵:“滑頭。”
“年輕人,當有鋒芒畢露之勢,暗中藏拙可不是好現象。”
喝了一口宋酒,老人感慨:“天下大勢,在於七國,其餘諸國將會一一消亡。”
“七國各有圖霸之心,王天下之意,也只有他們有潛力,至於,最後誰得了天下,那要看誰能徹底變革。”
“天下霸主,並非恆久不變。”
……
老人只有寥寥數言,卻震耳發聵,衛鞅一口飲盡趙酒,胸中豪氣頓生。
這一刻,再飲一盅。
衛鞅長身而起,慷慨激昂,道:“方今天下,戰國爭雄,諸侯圖存,是為大勢。”
“天下爭雄者無一不急功近利,唯重兵爭,卻不思根本之爭。是故爭而難雄,雄而難霸,霸而難王。”
侃侃而談,衛鞅佐酒論策天下,這一刻,洞香春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衛鞅身上。
老人眼底精光閃爍,暗暗點頭,景監大喜,目露炙熱。
黑林望著衛鞅,一時間痴了。
那是心動的感覺。
二樓上,有一女公子。
她望著大廳中的衛鞅恣意昂揚,眼中滿是異彩。
這一刻的衛鞅,如大日般耀眼,雖穿的樸素,卻光芒萬丈,成為了此刻唯一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