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綿軟,一如宋人。”衛鞅言辭犀利,不留餘地。
……
看著兩人爭鋒相對,景監眸光大亮,此地乃大才辯論之地,但凡敢在這裡開口的,都有一定的才華。
衛鞅是他的目標,這個老人也是,景監的胃口很大。
景監可是清楚荒對衛鞅的重視,而這個老人能夠引起衛鞅的興趣,想來也不簡單。
目光灼灼,景監興趣大增,不曾想,今日前來大廳,竟有這樣的收穫。
“哈哈,年輕人宋為殷商後裔,所釀宋酒,大氣磅礴,溫和純正,堪稱天下一絕。”
“宋人不務虛名,素有殷商豪氣,敢戰,而不畏戰。”
衛鞅喝了一口酒,語氣冷漠:“前輩,如今宋國半點殷商遺德未留,一如燕國,守著先人榮耀,卻不知早已腐朽不堪。”
“方今大爭之世,諸國爭霸,以鐵血行世,殷壽當年的勇武志氣,早已被後人遺失。”
說到這裡,衛鞅冷冷一笑,語帶嘲諷:“宋若繼續如此,距離滅亡之日不遠,前輩不信,可拭目以待。”
“哈哈……”老人撫須微笑,猶如利劍的目光落在衛鞅身上,意味深長:“宋人大氣,卻無大志,魏國才多,卻不重用。”
一番話,衛鞅沉默了。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老人的意圖,老人在隱晦的提示,魏國絕非他施展抱負之地。
念頭轉動,衛鞅清楚眼前的老人,絕不是宋人,宋酒以及宋國,只是一個切入點。
“宋乃殷商後裔,那麼……”
衛鞅有些明白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朝著老人一拱手,態度恭敬:“前輩以為,當今天下何處可爭風雲?”
“哈哈,老夫遊歷諸國,對於各國多少有所瞭解,後生如此大才,何不效仿老子。”
衛鞅手指在案頭扣動,半響沾水寫了個秦:“內外交困,地貧民乏,非上上之選。”
說到這裡,衛鞅話鋒一轉:“前輩以為齊地氣象如何?”
“田因齊志向遠大,鑄稷下學宮,收天下學子,自是氣象萬千。”老人哈哈一笑,作出評價:“田因齊可成霸王之業,不能王天下。”
這一刻,衛鞅也確定了,這位老人必然來自於秦。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很巧合的是秦國圖騰便是玄鳥,而且老人話裡話外,都在推崇秦國,一個貧瘠,又面臨六國合縱的秦國。
景監不是聰明人,但也不是傻子,衛鞅與老人的交談,他盡數聽在耳中,自然清楚老人心向秦國。
見兩人沉默,景監開口:“先生,老先生,何不入秦,看一看秦國?”
“更何況,猗垣始終覺得真正的蓋世人傑,都有信心救一危邦,雄立於當世。”
“哈哈,小友…”白髮老人笑著回絕:“老夫只是一介白丁,年紀大了,能活著,看一看各地風情,便已足夠。”
被老人拒絕的乾脆,景監尷尬的喝了一口酒,不再輕易出聲。
一旁的衛鞅也是莞爾一笑,他大概也清楚了景監入安邑的目的。
魏國乃中原霸主,當世第一大國。魏國繁華,名人士子奔赴而來,天下人才千千萬,其中八成在魏。
景監入安邑,十有八九為秦國探尋人才,招攬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