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我怎麼會死……”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呻吟聲忽然傳來,打破了場面溫馨的氣氛。
褚青霄等人都被那忽然傳來的聲音所吸引,紛紛尋聲側頭看去,這才發現,在那巨大凹坑的邊緣,正有一道焦黑的身影躺在地上,嘴裡正不斷髮出哀嚎。
“這是……”褚青霄有些奇怪的看著那人,雖然對方渾身焦黑,像是被高溫炙烤過一般,但眉眼的輪廓卻讓褚青霄覺得有些嚴肅,好像在哪裡見過。
“伏正良。剛剛在你們來之前,我們正好遭遇了他的截殺,正不知如何應對時,忽然一道雷霆從天而降,將他打成了這副模樣……”芮小竹從褚青霄的懷裡抬起了頭,這樣言道。
這話一出,褚青霄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被一道雷打成了這樣,不會是剛剛他們穿越空間裂縫時,因為忘了張開黑雲鏡引來的天劫所致吧?
這念頭一起,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楚昭昭與宋清清二人。
而剛剛還因為沒有及時催動黑雲鏡而被宋清清一陣指摘的楚昭昭此刻自然是志得意滿,抬起頭極為囂張的瞪了宋清清一眼,那模樣卻有幾分好笑。
之前褚青霄剛剛甦醒時,尚且處於假死狀態尚未脫離危險,楚昭昭與宋清清二人心思沉重,沒了往日那般吵吵鬧鬧的興致,如今倒是又恢復了幾分,褚青霄很是享受這樣的感覺,彷彿只有她們二人在,褚青霄才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某個大人物刻意安排的戲碼。
他搖了搖頭,將這樣思緒收回腦海,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伏正良。
伏正良此刻模樣狼狽,肉身上有諸多傷口,不斷朝外滲著黑血,那些黑血極為古怪,落在地面上彷彿要將地面侵蝕一般,發出滋滋的聲響。
而感受到有人靠近的伏正良艱難的抬眼看向褚青霄,也不知道是求生心切,還是臨死前的意識模糊,他並未認出褚青霄,只是艱難說道:“救我……救我……”
“我是白陀峰峰主……”
“你只要救我,我可以讓你做我天懸山的關門大弟子,在瑤光劍池中給你尋來天罡神劍……”
這番話出口,褚青霄還未回應,一旁的陸三刀卻走了上來,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他,冷笑道:“伏峰主,你糊塗了吧?”
“天懸山也好,瑤光劍池也罷,早就在一年前被毀,你如今是大秦王朝的白駝侯,怎麼還當自己是江湖草莽?”
陸三刀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但她畢竟在天懸山生活了那麼多年,其中雖然有那麼些讓她不快的人與事,但同樣也會有讓她心喜之物,人非草木,待了那麼久的地方,她自然不可能毫不在乎,此刻對伏正良的譏諷,正好是她對天懸山覆滅的不滿的宣洩。
而聽聞這話的伏正良身子明顯開始了顫抖,他雙眼之中充滿了困惑與恐懼:“天懸山怎麼可能覆滅,我天懸山是天下劍宗之首,有靈劍萬口,王劍七十二,神劍三十六……”
“有七座神峰聳立,門下弟子皆為人傑,門中長老峰主,都是名動天下的人物,如此強盛之宗門,怎麼可能……”
“伏峰主難道忘了,是誰把那尊域外古神請入天懸山?又是誰把門下弟子當做古神的養分獻祭?即使劍祖降世,你們不也一樣冥頑不靈,欲欺師滅祖?如今死到臨頭,反倒自欺欺人起來了?你不覺得可笑嗎?”這時,牧南山也走了上來,目光冷峻的看著對方言道。
伏正良聞言身子的顫抖愈發的劇烈,他瞳孔之中的恐懼之色也愈發濃郁,彷彿要將他淹沒一般。
“不可能……”
“不可能……”
他彷彿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般,在那時不斷的喃喃自語道。
褚青霄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莫名有些意興闌珊,他知道伏正良此刻的異狀,是他瀕死前的記憶混亂所致。
他嘆了口氣道:“天劫能落在他的身上,大抵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如今他生機斷絕,那便給他痛快吧……”
眾人之中,紫玉對於褚青霄那時素來言聽計從,哪怕如今得到了燭陰真神的傳承,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她第一時間走了上來,渾身氣息流轉就要朝著伏正良湧去。
一旁的鄭鈴音見狀心頭一驚,雖然伏正良之前所做種種確實已有分點之相,但畢竟對方是自己父的世交,也是自己的長輩,她終究不忍心看著對方命隕在自己眼前,她上前一步,正要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那躺在地上的伏正良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他開始劇烈的掙扎,嘴裡驚恐的吼叫著……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獻祭了白駝峰上千名弟子,才得來如今的修為!祖神已經答應我在他們獲得不朽之軀後,賜予我天神之位……”
就要上前為伏正良說些開脫之言的鄭鈴音聞聲愣在了原地。
她的臉上在那時浮現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她記得就在半年多前,已經被朝廷收編的天懸山眾多弟子,在一次阻擊北魏大軍的路上,遭遇襲擊,各個神峰的弟子近乎都死亡殆盡,而也就是從那時起,伏正良也好,自己的父親也好,都紛紛突破原有的境界,一躍成為了十境強者……
她本以為是目睹了門下弟子慘死,各位峰主報仇心切從而突破,如今看來包括她父親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靠著獻祭自己的弟子換取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