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還在震驚於蒙子良身份的陳琿等人頓時臉色一變,目光驚駭的看向蒙子良。
天尺崖上那兩行字雖然被毀,但門中弟子還是多少聽說過,這兩行字是天懸山的三位開山祖師之一,親手寫上去的。
蒙子良話,難道是說,他就是天懸山的祖師爺?
這倒是能夠解釋宇文撼等人面對他時那恭敬的態度。
可是三位祖師都已登天而去,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而聽聞這話的宇文撼卻眉頭緊皺:“劍祖,我曾讀過你留下來的那般劍經,你曾說,天下萬法,皆重在一個變字。”
“順勢而為,逆勢而死。”
“劍祖在這天尺崖上刻下的八個字,如今已不適合天懸山,不如就讓過往隨煙去,讓天懸山能著眼於未來,而不困死於過去。”
聽聞這話的蒙子良一愣,他再次看向宇文撼:“宇文撼,是吧?”
“正是弟子。”宇文撼態度恭敬的應道。
“你說你讀過我的劍經,我看你只讀了皮毛,卻未有習得其神。”蒙子良道。
“還請劍祖賜教。”宇文撼應道。
“你說,天下萬法,皆重在一個變字。順勢而為,逆勢而死。”
“我且問你,何為順勢,何為逆勢?”
宇文撼微微皺眉,言道:“勢者,大也。”
“那天下何物最大?”蒙子良又問道。
“至大者,天道也。”宇文撼應道。
“那何為天道?”
“執掌天庭的七位祖神,手握天下法理,可為天道。”宇文撼再言道。
“那祖神登天之前?何為天道?”
宇文撼微微皺眉,說道:“自然是五位古神……”
“祖神殺古神,而得登天之法,立人族昌盛,依你所言,你口中的天道豈不是逆勢而為所成?”蒙子良厲聲問道。
“這……”宇文撼臉色陡然一白,一時無言以對。
蒙子良一拂衣袖,言道:“勢者,天道也。”
“但天道,非大者,亦非能者。”
“天道自然。”
“何為自然?日升月落、春去秋來、生老病死皆為自然。”
“古神欲奪天地造化,以成不朽,逆了天道萬法,故而隕落。”
“今穹上眾神欲再起孽業,亦亂了天道往復之法,故亦不可為天道。”
“所以,這字,不可變。”
此番話他說的擲地有聲,嘴裡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彷彿裹脅著濃濃劍意,每出一字,宇文撼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身子更是連連退避,需要身後鄭景同等人伸手扶著方才能堪堪穩住身形。
而說完這番話,蒙子良再次一拂衣袖,一隻手伸出,做劍指狀,指向那天尺崖上,一股精粹的劍意湧出,刺於巖壁,被毀十餘年的箴言於那時被他的劍意再次緩緩銘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