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每次一有機會,都想讓他將武陵城的訊息傳遞給高層,然後轉達給朝廷,及時派出援軍。
這位教習倒是比之前的長老好說話得多,他一口答應了項安的事情,並且讓他將想要傳達的訊息寫在信上,由他轉交,項安對其感恩戴德,在信上痛陳武陵城的慘狀,恭恭敬敬的交給他。
可信是交了上去,卻始終沒有回應。
項安詢問其緣由,他只說朝廷如今對付各路叛軍焦頭爛額,求援之信大夏各地每日呈上的不下百封,武陵城的求援信極有可能被忽略。
於是自那以後,項安每隔三五天就得寫出一封求援信託對方轉交給天懸山高層。
那位教習倒也來者不拒,每次都說盡力去辦,只是需要一些錢財開路,讓接手之人更加用心。
項安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不僅從每月的月錢中節衣縮食下來銀錢,還將從武陵城帶來大點所用的錢財,都塞給那教習。
就這樣足足過了兩個月,朝廷那邊依然沒有回信,而項安則已經前前後後給了對方上千兩的影子。
不諳世事的少年只當是朝廷昏庸,從未去懷疑過那位對他素來和藹的教習。
直到有一天,他幫忙搬運一些刀劍去對方府上,在府門外聽他如何與友人吹噓他從項安手上騙取錢財,然後將那些信件盡數焚燬的事情後。
項安怒火中燒。
他推開房門質問對方,可對方卻始終用一種的輕蔑眼神看著他。
項安終於按捺不住,他出手與對方打了起來。
但剛剛修行才幾個月的項安,哪裡是那教習的對手,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然後教習又利用職務之便各種為難。
教習手下的學員為了投其所好,同樣對項安是各種欺辱。
尤其是在有天夜裡,山中丹藥失竊後,教習與門下學員一口咬定是項安所為。
眾人對項安一陣拳打腳踢,最後,那位教習更是一腳踩在了項安的臉上,對他說了項安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一隻螻蟻,自身難保。”
“卻想著去救其他的螻蟻!”
“撒泡尿先照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吧。”
然後,他吆喝著那些學員,解掉了自己的腰帶,用自己的汙穢之物,將項安澆得渾身溼透。
從那天之後,項安生了一場大病。
再然後,他就收到了武陵城城破人亡的訊息。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很久。
他忽然明白了這世界的真諦。
他是螻蟻。
武陵城的人也是螻蟻。
沒有人會在乎螻蟻的生死。
想要活下去,想要得到自己心中的道義。
那就得成為那個可以踩死螻蟻的人。
所以從那之後。
他刻苦修行,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機會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