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喬清芝一頓,又神情玩味的看向呂昭然問道:“倒是呂大人,對此事如此介意,莫不是在開審之前,心底就已經給這褚青霄定了罪責,所以容不得他人為他說上半句公道話?”
未審先罪,是刑訊大忌。
呂昭然臉色一變,言道:“喬司命,你休得血口噴人,你所言之物皆是可能而已,卻依然無法解釋這傢伙是怎麼從他口中的永夜界中逃出來的!”
喬清芝卻露出一抹笑意,道:“我只是陳述他話中提及之事的可能性,真假我可從未下過定論,至於他怎麼逃出來的,呂大人得問他而不是我。”
“畢竟我和呂大人不一樣,他是真是假,有罪無罪,我得聽完他的故事再做判斷,可沒有呂大人這不審而定的本事。”
呂昭然自然聽出了喬清芝話裡的譏諷,他卻無從辯駁,只能將怒火撒在褚青霄的身上,側頭怒目看向對方。
褚青霄雖然不願意得罪眼前這些大人物,但目前看來,代表監天司的喬清芝是唯一一個能夠幫到的自己,他也只能在這時言道:“呂大人太心急了。”
“在下只有一張嘴,哪能一口氣把所有事情說得明白,還望大人稍安勿躁,我這就將逃出永夜界的經過一一道來。”
呂昭然被喬清芝譏諷也就算了,此刻這褚青霄竟然還敢戲謔自己,他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憤聲道:“好!那你就給我好好講講,你區區一介凡人,是怎麼逃出古神封印的!”
“若是有半點疏漏,我便當場殺了你這招搖撞騙之徒!”
褚青霄拱了拱手,並不理會這呂昭然的威脅,而是說道:“我和武陵城的亡魂待在永夜界中,永夜界內卻不斷輪迴,大概每隔一兩個月的時間,這樣的輪迴就會發生一次。”
“讓我們關於這段時間的記憶清空,十二年前的時間,我們差不多經歷百次的輪迴。”
“哼!輪迴?”呂昭然顯然是等不及要拿褚青霄開刀,褚青霄這話才出口,呂昭然就將褚青霄打斷:“小子,你越說越玄乎了!那古神既然囚禁了你們,又想要將你們當做食物吃掉,那豢養起來即可,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讓你們陷入所謂的輪迴?”
褚青霄聞言不語,只是轉頭可憐巴巴的看向一旁的喬清芝。
喬清芝一愣,大抵是沒有想到這個被審問的嫌犯竟然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求助於她這個主審官。
喬清芝莫名有種被褚青霄當槍使的感覺,可又一想到臨行時大司命交代的事情,喬清芝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在那時道:“古神很是虛弱,所以才需要吞噬武陵城百姓的魂魄作為養料。”
“也正因為虛弱,他難以靠著蠻力將數萬亡魂禁錮,所以需要構建一個所有人都美滿活著的假象,讓他們無法生出反抗之心。”
“但幻境維持的越久,會產生出來的各種積淤也就越多,這一點隨便詢問一個擅長此法之人,都能解釋,故而為了維持永夜界中的穩定,減輕燭陰的負擔,輪迴是必要的。”
本就暗自惱火的呂昭然聽見喬清芝又出言為褚青霄辯解,他再也遏制不住心頭的怒火,在那時一拍案臺道:“喬司命!我看你今天來不是為了審訊犯人吧?而是為了幫他脫罪吧?”
喬清芝眨了眨眼睛,說道:“呂大人這是什麼話?他本來就不是犯人,只是嫌犯。”
“我們來不是為了定他的罪,亦或者為他脫罪,我們要做的是透過證據判斷他是否有罪,呂大人這麼急著要給他定罪,我倒是想要問問,呂大人是不是在害怕些什麼?”
呂昭然頓時一愣,張開嘴想要辯駁,可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喬清芝很滿意呂昭然這樣的表現,她得意的一笑,旋即轉頭看向褚青霄,又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似乎是在警告褚青霄不要太過放肆。
褚青霄撓了撓頭,自然也不好將自己唯一的依仗得罪,故而也收斂了幾分,看向呂昭然道:“呂大人還要不要聽,我是怎麼逃出來的?”
呂昭然聞言,看向褚青霄道:“好!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辦法逃出生天!”
褚青霄深吸一口氣,周圍的眾人都紛紛側目看向褚青霄,目光或凝重或好奇,他們都知道,這個回答的好與否,將決定褚青霄的生與死。
而褚青霄則只是沉默了一小會,旋即便道:“是西洲劍甲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