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勢大不假,但從名義上而言,武王府的職階與各個司府只能算是平起平坐,在座的眾人都是少司命級別的大員,哪一個不比一個尋常千夫長強出百倍?讓他們做陪審,無疑是在折辱他們。
尤其是那眾人中唯一的那位女子。
女子的模樣嬌媚,帶著幾分成熟女子才有的韻味,看不出年紀,她身著黑色官服,背後以金線繡出一隻大大的天字,那是監天司少司命特有的官服。
監天司的地位超然,論起品級本就在各個司府之上,加上褚青霄之事牽扯到當年燭陰之亂,於情於理都應由監天司主審,但白駝峰峰主的一席話,卻分明是將武王府的地位拔高到了監天司之上。
這讓她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惡氣?
念及此處,喬清芝,也就是這位監天司的少司命頓時冷哼一聲:“伏峰主,天懸山地處南疆,遠離中原不假,但做人卻也不能如井底之蛙一般,只坐井觀天吧?”
這話一出,她口中的伏峰主,也就是白駝峰的掌舵人伏正良自然也聽出她語氣中的敵意。
伏正良看向喬清芝笑問道:“喬司命此言何意?”
喬清芝道:“伏峰主一口一個武王殿下,試問伏峰主將我們這些從泰臨城遠道而來之人置於何處?”
“還說,在你天懸山的眼中,早已沒有了朝廷,只有武王二字!?”
喬清芝雖然是一名女子,但言辭犀利不輸男子,此言更是誅心之言,直讓伏正良這般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也不免一愣。
這樣的話,其實是不好說出口的。
倒不是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麼敏捷的思維,只是因為這話出口,指摘的可就不是天懸山了,而是那位武王殿下。
別說他們這些少司命,就是執掌各個機要府主大司命,得罪了武王,那都是潑天大禍。
所以,伏正良的話,雖然讓在場眾人不喜,可卻並無人敢出言反駁,也只有來自監天司的喬清芝,靠著監天司超然的地位,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伏正良大抵也沒有想到,這喬清芝會如此剛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敢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臉色略微難看,正要辯駁。
“好了二位,我們到此來,是為了審理褚青霄的案子,此事事關重大,諸位就不要為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爭吵了。”
“既然喬司命想要主審,那依我看,這案子就由喬司命來吧。”而就在這時,主座上的鐘元卻開口言道。
伏正良微微皺眉,對於鍾元的退讓有些不解。
可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鍾元卻肅穆的看向伏正良,眯起了眼睛說道:“伏峰主,你對武王敬重是好事。”
“但你要記住,武王是大夏的臣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你也好,你背後的天懸山也罷,不要把自己奇怪的想法強加在武王身上。”
“天懸山的生滅事小,壞了我家殿下的名聲……”
“事大!”
那最後二字,鍾元咬字極重,眸中泛起的殺機滾滾,直讓人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