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劍意已成,褚青霄卻還是眉頭緊皺。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湧動的劍意雖然強大,但卻似乎與《樓蘭聽風意》記載的樓蘭劍意有著某些差別。
依書中所載,樓蘭劍意以速度以及銳利著稱,以點破面,可以將劍意凝聚一點,從而爆發出超出境界的破壞力。
這也是為什麼他的初代主人可以以七境戰力連破數位八境宗師的原因所在。
可此刻褚青霄卻感覺自己體內凝聚出的劍意,雖然同樣隱藏著強大的破壞力,但卻似乎多出一股暴戾之氣,褚青霄不明白這是不是因為自己體內靈煞龍息存在所帶來的變化。
他想不透徹其中關節,也只能暫時作罷,只是繼續凝神將體內劍意凝練。
雖然他已經參悟了這《樓蘭聽風意》,但畢竟才剛剛領悟法門的運轉並不熟悉,褚青霄不知花了多久,才將劍意完全轉化——
這當然並不是他體內所能凝聚劍意數量的極限,此刻他體內的劍意也不算磅礴。
日後想要繼續壯大體內劍意,還要不斷加深對劍道的感悟方才能做到,這一點與修為的強弱關係不大。
這世上就有那種完全摒棄對修為境界的追求,而專心凝練劍意的法門,觀劍養意訣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是此法的變種。
待到褚青霄完全將此法凝練完成,天色放亮,似乎已經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連續七日的修行,讓褚青霄有些疲憊。
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洗漱休息,也沒有好生感悟自己體內力量的變化。
他只是站起身子,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小院,神情肅穆,他面朝神河峰的方向,拱手一拜。
“前輩,晚輩褚青霄僥倖領悟前輩遺法。”
“可惜晚輩故地也遭逢劫難,但既受前輩之法,自當承前輩之願。”
“他日若有人遭逢同樣劫難,晚輩自當鼎力相助,以求晚輩與前輩之厄運,不再重演!”
褚青霄如此言道,目光堅決,可見並非一時戲言。
……
與此同時,神河峰上。
鼎鼎大名的神河峰主牧南山與那位在外界嚴重兇名赫赫的神河鎮守屠元鎮,兩個加在一起,快要一百五十歲開外的老人,正蹲坐在神河峰一處林間,一人手中提著兩個酒杯,一人手中拿著鋤頭,周圍全是坑坑窪窪被挖開的泥土。
兩個老頭子皆是氣喘吁吁,看樣子甚是疲憊。
屠元鎮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跡,但衣袖拂過之處,汗水有沒有擦淨不好論斷,到卻是實實在在的多出了一道烏黑的泥印。
不過屠元鎮卻並不在意,他只是站起身子,將手中的鋤頭扔到一旁,看向身旁一手拿著一個酒杯,滿目期待的牧南山,道:“峰主,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牧南山眨了眨眼睛,面色憤慨道:“十五年前,老夫親自在這翠竹林埋下的一罈神仙釀,我怎麼會記錯!?”
“當年卷臨淵宮的《青竹箴言》,洋洋灑灑八萬字,老夫看了一遍就能倒背如流,過目不忘的名號,臨淵宮的那些書呆子可是豔羨不知道多少年!”
“怎麼?屠元鎮,你是在懷疑本峰主?”
屠元鎮翻了個白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被他挖出的數十個土坑,言道:“這……還用說?”
牧南山一愣,回頭看向身後的土坑,臉色略顯尷尬。
事實上二人已經在這竹林中挖了有一個多時辰,但始終沒有收穫。
“咳咳……”自覺理虧的牧南山咳嗽兩聲,說道:“畢竟年代久遠,即使是老夫,有時候記憶也難免有些小差池……”
那模樣看上去是全然忘了就在幾息前,還如何吹噓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
屠元鎮倒是似乎早就適應了自家峰主的性子,他雙手一攤,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裡,說道:“峰主你說得都對,可老頭子我年老體弱反正是挖不動了!”
牧南山頓時臉色惱怒,指著屠元鎮就罵道:“好你個屠元鎮,現在連峰主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怎麼?讓你管了幾年神河峰,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峰主了?”
屠元鎮可不懼牧南山,他穩穩當當的坐在地上,道:“峰主?你他娘當個甩手掌櫃,十多年沒訊息,這破峰你以為老子喜歡待?少給我擺峰主架子,我都七十好幾的人了,哪裡經得起你這般折騰,說挖不動,就挖不動了!”
牧南山見屠元鎮一副打定主意要耍無賴的架勢,被氣得可謂是吹鬍子瞪眼,可一時那他也沒有辦法。
他索性自己拿起了一旁的鋤頭,像是生了悶氣的孩子一般,嘴裡嘟囔道:“待會本峰主挖出來了,你一口都別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