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未有親自翻閱,但見朱全如此胸有成竹,想來對方也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造假,頓時心頭一緊。
“胡……胡說……”他的聲音有些打顫的言道,語氣早也沒有了方才的篤定。
朱全卻並不理會此刻的鄭相,他朝著身旁的蒙瑾微微示意,明白他心思的蒙瑾便在這時扶著他轉過身子面向身後大批的天懸城百姓。
“諸位!”
“我叫朱全!”
“天懸城山水溝人!同時也是明鏡臺中的人!”
“今日我來此,不僅是為了為山水溝的百姓討回公道,同時也是告訴諸位,我方才所言之事,天懸城這些年的擴城以來屢見不鮮,諸位如果有同樣的遭遇,隨時可以來尋我,我願意為諸位伸張正義!”
“天懸城時天懸山的封地不假,諸位中的大多數也是天懸山的弟子不假。”
“但在這之前,天懸山也白,天懸城也好,都是大夏朝廷治下的地界,諸位也都是我大夏的子民!”
“我們理應受到大夏律法的保護!”
“今日這一切,只是開始!”
朱全的話擲地有聲,周圍的百姓也都在這時紛紛舉目看向朱全,他們的眸中也都閃動著炙熱的光彩。
這不再僅僅是因為他們作為被天懸山欺壓的百姓,而對山水溝居民的感同身受,而是同時感覺到,如果今日之事,能夠成功的話,就意味著他們中一大部分曾遭遇過同樣事情的人,也有可能獲得同樣鉅額的賠償。
當事情與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起來,且恰好這件事情,似乎也可以讓他們站在道德制高點時,他們對這件事情的熱衷程度,會陡然提升數倍。
鄭相也明白此刻的狀況,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恐怕不單單是六桓峰那邊無法交差,甚至其餘幾峰若是被波及,怕也是會對他不滿。
這就不是前途是否還在的問題,而是極有可能讓他丟掉性命的事情了。
年紀此處的鄭相,心頭亡魂皆冒。
他趕忙道:“別在那裡妖言惑眾,這種事情需要天懸城從未承認,其實你念上幾句律法就可以被當真的!?”
朱全卻反問道:“若是律法都沒有用,那依鄭大人的意思是天懸山可以凌駕於大夏朝廷之上咯?”
這個反問可謂誅心之言,讓鄭相頓時靜若寒蟬,根本不知道如何回應。
朱全卻並沒有繼續難為他,而是繼續言道:“而且,天懸城其實早已承認了這件事。”
“嗯?”鄭相一皺眉頭,言道:“怎麼可能!?”
朱全臉上在那是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同時那笑容中更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他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信紙,信紙上寫著些字跡,同時被摁下了執劍堂的官印。
官印上的印泥還有些鮮紅,似乎才被印下不久,鄭相警覺的定睛看去,暗覺這東西有些眼熟。
“這是今日一早,鄭大人處罰我後,罰沒我的家產時給我的收據!”
“我拓印了很多份,請諸位與我一起細看!”
朱全將之高高舉起,朝著周圍的百姓言道,當下他帶來的那些明鏡臺的人,也開始在人群中紛發這收據的拓本。
見眾人都拿到了收據的拓本,朱全旋即言道。
“諸位請看,我被罰沒家產換算成銀錢,共計三百七十六兩。”
“其中一些雜物價值不過二十來兩,剩下的大頭就是我父親給我留在山水溝的三厘地!”
“按照天懸城的市價,一厘地價值近一百二十兩銀子三里地合計,再算上各種雜物,這才被罰沒了三百七十六兩的銀錢!”
“而這些在這份收據名錄上都寫得清清楚楚,試問鄭大人,如果天懸城不承認此事的話,那為什麼會收去我如此鉅額的罰款!?”
說到這裡,朱全一頓,在這時轉過了頭,看向鄭相,朗聲問道。
“又為什麼不再我提交這份名錄時,提出異議?”
……
蒙瑾錯愕的看向眼前的少年。
今日,一大早見朱全時,她對於朱全在執劍堂前的那一系列舉動很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