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昭昭他們說,似乎執劍堂的人,並不熱衷於查案,只是更喜歡做那些維護天懸山利益的事情。”
褚青霄對此也有些無奈:“這案子已經鬧得有些滿城風雨,天懸城畢竟是天懸山外門弟子聚集之地,按理來說應該不至於被天懸山如此不掛懷,剛剛我看鄭相那群人那般急迫的樣子,想來整個天懸城除了這事,應該沒有什麼事比這事更緊急了吧。”
三娘聳了聳肩膀,她倒也明白褚青霄的性子。
他什麼都好,可唯獨有時候,總是把人想得太好,或者說總是高估了人的底線。
而三娘經歷,卻讓她明白,人這種東西,素來是沒有底線的。
她也不去爭辯,只是道了句:“但願吧。”
……
孫離一路走回了自家小院的門口。
他已有幾分醉意,但這幾分醉意卻並不礙事,反倒正好激起他的興致。
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搖搖晃晃的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前。
“老夥計,聽說曲州的九曲大江,浩綿三百里,如九天之水,直落人間,浩浩蕩蕩,澎拜喘急。”
“你說它比不比得上虞湖的波瀾壯闊?又比不比得囚月江的浩蕩綿長?”
“咱們在這大虞天下行走三四十年,哪處河山未有去過,卻偏偏錯過了這家門口的人間美景。”
懷中的劍聞言在那時輕顫不止,彷彿是在回應老人的話。
孫離有些醉眼朦朧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這幾年時間,他的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也就一一直待在了天懸城,未有走動。
尤其是近一兩年,他的身子更是每況愈下,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才動了將燎原劍送回劍池的心思。
他與他的劍,都在這天懸城呆了太久。
在這裡。
垂柳河畔的風太溫柔,吹不皺他的衣衫。
曉月肆的酒太淡,澆不熄他的愁腸。
就連這裡的日出與日落,都寡淡無味,暮氣沉沉。
他不屬於這裡。
他是劍客,他理應與他的劍,浪跡天涯。
與烈酒黃馬為伴,枕西風山雨而眠。
他得走在路上,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這樣明悟來得晚了幾年,但只要他還活著,這一切都不算太遲。
他的眸中燃起了火焰。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再次出發,他的心情與他的劍一般,都很好。
“彆著急了老夥計,我明日再去集市上尋匹好馬,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後天就能出發。”他拍了拍懷中的劍,輕聲安慰著明顯有些急切的老夥計。
似乎是聽懂了老人的話,燎原劍的顫抖停了下來。
只是這樣的靜默只持續了數息不到,下一刻,一陣急促且尖銳的劍鳴忽然從燎原劍的劍身上升騰而起。
多年與燎原劍朝夕為伴的孫離頓時警覺起來——他知道這是燎原劍在向他預警!
他看向四周,卻見這時數十道人影正從各處圍攏過來。
為首的男子他看得有幾分眼熟,還不待孫離記起他是誰,對方卻獰笑著朝著孫離言道:“神河峰內門弟子孫離,違反門規,私藏靈劍。”
“執劍堂鄭相奉命拿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