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峰主的天賦著實太過驚人,哪怕她幾年才二十八歲,但起實力已經超過了老一輩的大多數人,故而在大多數時候,人們都很難將她算到年輕一輩中,在大多數時候,六桓峰的鄭鈴音,是公認的年輕一輩的魁首,加上六桓峰的峰主,鄭景同極善經營,六桓峰這些年,在天懸山九峰之中,隱隱有做大的趨勢。”
“六桓峰的一些弟子,做事也跋扈非常,其中以那位峰主的三公子鄭傳文最為甚之,早年更是在青雀峰調戲一位剛剛入門的內門弟子,這事放在尋常時候,脾氣好一點的峰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脾氣差一點的,呵斥兩句,也不敢怎麼去得罪六桓峰的少公子。”
“可那位陸鎮守可不是尋常人,當場便砍斷了鄭傳文的右臂,若不是當時的老峰主趕到,說不定,鄭傳文連命都得丟在青雀峰。”
“老頭子就喜歡陸鎮守這種性子,快意恩仇,遇見鄭傳文這種惡徒,就得這麼教訓!”
孫離這樣說著臉色頗為興奮,語氣中絲毫不遮掩對於陸三刀的欣賞。
褚青霄也是頭一遭聽說這樣的事情,一時間難以將自己家中的那個酒蒙子與老人口中那個嫉惡如仇的女刀客聯絡在一起。
“以往,我喜歡陸鎮守這樣的人,如今這天懸山又多了一個老頭子敲得上眼的了。”褚青霄還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孫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褚青霄有些疑惑,他看向老人問道:“還有一人是誰?”
孫離看了褚青霄一眼,眼間瀰漫開笑意:“那不就是小友你嗎?”
“我?”褚青霄有些發懵,旋即苦笑道:“前輩謬讚了,我這修為比起陸鎮守可差了太多了。”
“修為?”孫離卻不以為意。
“修為再高,一心只有私慾,只想著滿足自己,那樣的人,修為越高,就越是禍患。”
“反倒是小友這樣,有正氣,也有智慧,願意向旁人伸出手的人,才是天下修士該有的樣子!”
褚青霄很少收到這樣高的評價,他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老人的稱讚。
孫離又在這時喝了一口酒言道:“今日前來除了和小友說這些外,其實我也是來和小友辭別的。”
褚青霄一愣:“前輩要去哪裡?”
老人在這時,摸了摸被他放在身旁的燎原劍。
“這輩子,我帶著我的老夥計,走過了許多地方。”
“我們一起見過寧州的長河落日,感受過龍疆城的大漠黃沙,也在上虞城外,乘舟遊湖過。”
“大虞天下遼闊無比,美景多不勝收,一輩子六七十載春秋,走不完,看不盡。”“我本想著,年紀大了,劍也該送回劍陵,自己也該在這天懸城裡,好好頤養天年。”
“但那日小友點醒了我……”
“你說,彼此在意的人與事,就應該在一起。”
“雖然人都會等來那一天,但在那一天到來前,我們理應與彼此努力的活著,做有意義的事,珍惜每一天。”
“只有這樣在那天到來時,我們才不會覺得遺憾。”
“所以,我就想,既然我這身老骨頭,還能走得動,老夥計也還在我身邊。那我也該出去走走,也不太遠,就去一旁的曲州,去看看曲州的九曲大江,若是還有氣力,那就再往南走,去看看南疆外的不老林,那裡有很多南疆外族建立的藩國,聽說有很多奇聞妙事。”
“年輕時,我和我家那老婆子,就曾約定過,等到哪天我們從神峰退隱,就一起結伴去那處看看。”
“可惜,她福薄,走得早,那我就試著替她去看看。”
孫離說著,伸手輕輕撫摸著燎原劍的劍身,燎原劍似乎有所感應,在那是輕顫劍身,發出陣陣清澈的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