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在爭吵二人頓時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再繼續雙方之間的口舌之爭,皆在這時快步走了上去。
褚嶽山畢竟是有修為在身,腳步輕快,在那時三步並做兩步走,一溜煙的便衝到了曹叔功的跟前。
然後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臉色痛哭流涕,聲情並茂的說道:“曹兄啊!你可得為我做主!我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從小良善……”
“路邊的螞蟻都不敢踩,三歲時給家裡的蟑螂投餵過食,五歲時給街尾老鼠接過生,七歲時為了一隻小乳豬,跟一群惡棍打過架。”
“九歲就立志要匡扶正義,十歲就開始剿滅山賊,十一歲……”
氣喘吁吁的爬了半截臺階的王大貴聽見自己的臺詞被搶,氣得險些又摔下臺階。
他在幾個僕從的幫扶下,好一會之後,終於爬上了滿打滿算不過二十層的階梯。
他回頭看了自家僕從一眼,那幾人便趕忙掏出幾個包裝精美,分量十足的禮盒。
“大人,犬子給你添麻煩了,這裡有些我平日裡收藏的古玩,價值不貴,幾千兩銀子而已,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笑眯眯的遞上前去,嘴裡如是言道。
曹叔功早已預料到這二人的態度,他嘆了口氣,先是扶起了地上的褚嶽山,又推開的王大貴遞來的禮盒,言道:“二位不用如此,事情尚未查明,若是令公子們是無辜的,我們絕不會冤枉他們。”
“二位與其在此地盤桓,倒不如想一想二位的公子可能在什麼地方,讓我們找到他們,或許就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曹叔功的為人剛正,在武陵城中也算是有些名望。
聽他此言褚嶽山等人倒是面色稍緩,可心頭的擔憂卻依然無法消減。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若是知曉,早就去尋他們了,哪裡還會在這裡浪費時間。”褚嶽山垂頭喪氣的言道。
一旁的王大貴聞言,大抵也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情:“是啊。可知子莫若父,我們自己的孩子,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們哪能不知?他們怎麼可能殺人啊?”
曹叔功見二人如此,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寬慰,而就在這時,身後的衙役卻忽然上前在他的耳畔低聲道:“大人收到訊息,朱家的護院大批出動,好像已經找到了褚青霄等人的所在。”
“他們只是護院!誰給他們的權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抓人!”
曹叔功頓時眉頭皺起,大聲怒斥道。
“可朱家與祝大人和縣令關係匪淺,我們也不敢……”那衙役面露難色。
“調集人手,跟我走,得趕在他們之前,把褚青霄等人抓回來!”曹叔功沉下臉色大聲說道。
他隱隱覺得那朱家的人似乎是在打算殺人滅口。
聽聞此言,衙役們不敢怠慢,紛紛集合,隨著曹叔功一聲令下,快步朝著訊息中所言的地界走去。
而褚嶽山與王大貴等人被這番變故鬧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好一會之後,他們終於回過神來。
“走!跟上去!”褚嶽山言道。
王大貴也反應過來,趕忙招呼著隨從快步跟上。
……
而於此同時,衙門的內府中。
李四方真愁眉苦臉的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傢伙。
那是個很古怪的傢伙。
看模樣年紀四十出頭,赤裸的上身甚是精壯,一看便是那種浸淫武道數十年的武夫。
身軀之上縱橫著詭異的黑色紋路,不似尋常紋身,更像是從身體里長出來的一般。
而更重要的是。
他體內的血液早已乾涸,渾身生機被抽離。
但他卻還活著,他有呼吸!
李四方做了三十年郎中,疑難雜症見得多了去了,但這麼古怪的,還是頭一遭遇到。
他的心底有些發怵,他甚至分不清這傢伙到底算不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