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房頂此刻已經被張泉骨翼掀起的罡風所吹開,他不斷振動雙翼,將自己的身形拔高,隨時可能逃出生天。
褚青霄也明白,如果讓他此刻跑了,下次他再出手恐怕就會愈發謹慎,同時也會更加強大。
他沒有猶豫,在那時催動起渾身的力道,手中的臨淵劍在這一瞬間彷彿感受到了它的決意,劍身輕顫。
他爆喝一聲,身形高高躍起,同時渾身血氣之力被他調集,那破陣崩山的法門蓄勢待發,劍鋒直指張泉的面門。
這理應是傾盡全力的一劍。
但就在褚青霄的劍鋒距離張泉不過三寸之時,他的臉色卻忽然一變,身形也旋即一滯,攻勢頓住。
他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古怪的東西一般,本應注視著張泉的目光在那時卻一轉落在了剩下顧遠懷與夏景如的身上。
而臨陣對敵之時,最忌諱的便是分心。
這一瞬間的停頓,便錯過了戰機。
張泉的雙翼在那時又是一震,死死抓著銀色鎖鏈的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似乎再也堅持不住,雙手之上的鎖鏈在這時脫手而出。
終於沒了束縛的張泉,身形如離弦之箭,在這一剎那,從房頂的破口中一躍而出,只是數息光景便沒了蹤跡。
褚青霄的身子在這時重重跌落在了地面,門外看著這一切的蒙家姐弟以及三娘趕忙快步走上前來,扶起臉上蒼白的褚青霄。
“褚兄,你沒事吧?”蒙子良關切問道。
不待褚青霄回應,顧遠懷卻面色陰冷的走上前來,怒目看著褚青霄問道:“你知道你剛剛在幹什麼嗎?”
“放虎歸山,那魔物定然有所警覺,想要再抓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那一劍,你為何猶豫!”
面對顧遠懷的怒斥,褚青霄只是低著頭,悶悶的言道:“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我……我……”
“哼!懦弱之徒!”一旁的夏景如也走了過來,她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嘴裡帶著譏諷言道。
“你們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吧?那傢伙看上去是長得唬人啊,褚兄頭一次見著,就算是被嚇到了,也是人之常情!”一旁的蒙子良聞言頓時不滿,在那時大聲的為褚青霄開脫道。
只是話才說罷,褚青霄卻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阻止了蒙子良還要說下去的話。他低著頭悶聲言道:“二位大人說得對,確實是在下軟弱了些,鑄成大錯,還請二位責罰!”
顧遠懷聞言回頭看了褚青霄一眼,大抵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自責,他沉聲道:“算了,捕殺魔物本就是我監天司的事,你做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說罷這話,他與夏景如便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哼,趾高氣揚給誰看,自己辦事不利,還能怪我們。”蒙子良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
而他並未注意到的是,褚青霄這時緩緩轉過了頭,看向離去的二人,他的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寒芒。
方才對那張泉出手時,為了讓自己能夠將那一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褚青霄張開了修羅界。
那本應該是用於感知張泉動向的法門,卻讓褚青霄意外間察覺到,在他出手的瞬間,縈繞在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身上,針對張泉的殺氣驟然減弱。
也就是說。
他們不是力竭之下被張泉掙脫了鎖鏈,而是……
他們自己選擇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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