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趕忙擠入人群,便見前方楚昭昭與楚莊等一干楚家首腦都已經到了此地,而張家府門前,幾個披麻戴孝的婦人正在放聲哭喊,更有甚者拉扯楚家人在那處廝打。
而身後,一群衙役打扮之人,正不斷從府門抬出一具具屍體,也不知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但府門外的一處空地上,此刻已經堆滿死者的屍體。
褚青霄皺起了眉頭,他快步來到了楚昭昭的身側:“怎麼回事?”
楚昭昭回頭看了一眼褚青霄,沒有多少驚訝,當下便言道:“具體還不清楚,張家七百多口人一夜之間近乎全部死於非命,只有少數的孩童與一些女人活了下來。”
“七百多號人全死了,就沒有鬧出一點動靜,到了現在才知道?”褚青霄神情古怪的問道。
楚昭昭搖了搖頭,對此顯然也深感困惑。
“問過周圍的住戶了,別說是他們,就是這些住在府中的婦人孩子,也都沒有聽到半點響動,早上一起來,才發現府上成了煉獄。”而這時,一道聲音從褚青霄的身後傳來,他側頭看去,卻見是那位紫玉姑娘走了過來。
她的眉頭同樣緊皺,神情凝重。
一夜之間死了七百號人,這事傳出去,可是足以震驚整個大虞天下的重案。
“就是你們!就是你們楚家人乾的!”
而就在眾人暗暗心驚之時,門前的張家婦人之中卻有人衝出,死死的拉住了楚莊的衣衫,大聲吼道。
那婦人雙目血紅,臉色猙獰,狀若野獸,嘴裡一邊這般嘶吼道,一邊伸手就要抓向楚莊的臉頰,身旁兩個已經被今日家中場面嚇得呆滯的孩子,見自己母親如此,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楚家剛剛得勢,就對張家處處緊逼,這場劫難發生,自然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這一切是楚家所為。
但只要再認真想一想,就會明白,楚家沒有這麼做的必要,當然更沒有做這一切的本事。
只是宗族被滅的婦人們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們在這時一股腦的撲了過來,一副就要與眾人拼命的架勢。
幸好一旁的衙役反應及時,將婦人們攔下,這才讓在場的楚家人有了狼狽離去的機會。
……
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整個宛城都人心惶惶。
官府查了半晌,也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事情沒有半點進展,無奈之下只好將這事上報州牧府。
七百人慘死大案,頓時驚動了州牧,前前後後派來幾十人,同樣沒有頭緒,而自從這事之後,宛城也沒有再發生什麼命案。
起初城中還宵禁了一些時日,每天都有官兵巡邏。
可近半個月過去,城中無事,州牧府同樣查不出就裡,此事的風波倒也就小了不少。
這天,夜裡下著小雨。
終於解開宵禁的宛城格外熱鬧。
憋壞了的酒客們很有默契的聚集到了酒肆,如往常一般,男人一邊飲酒,一邊討論著那座勾欄中又來了漂亮的姑娘,又或者也有人提及關於張家之事的始末。
但卻都是臆測,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歸咎於鬼神作怪。
張興宗獨自一人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喝著悶酒。
其實他並不喜歡飲酒,但今日卻喝了不少酒。
這些日子他忙裡忙外,費了好些精力才將族中枉死的族人安排妥當,從下葬的陵墓到負責白事的陰陽先生,都需要他去跑動。
如今的張家男丁幾乎死絕,全靠著十來個早已不在張家居住的旁系這幾日張羅。
只是如同此刻酒肆中風言風語一般,張家的慘案宛城之中眾說紛紜,在排除了楚家的嫌疑後,更多百姓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鬼神作祟,自然也會覺得與張家沾染關係會遭遇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