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面露苦色道:“在這夜蟒城出手的東西,誰都知道來路不正能給到一半價錢已經不錯了。”
“一半?”褚青霄眨了眨眼睛:“那不應該是一千五百兩嗎?”
“嗯?”月見也眨了眨眼睛,滿臉困惑:“三千的一半是一千五?”
“這不是月見姑娘嗎?我說怎麼看著眼熟,還以為是自己思念成疾,走近一看當真是姑娘你啊!”而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月見與褚青霄心頭皆是一驚,側頭看向那處。
只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正帶著一大群人朝著此處走來。
男子年紀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模樣,鷹鉤鼻、死魚眼、嘴唇發白,一眼看去帶著幾分刻薄之相。
他的身後跟著烏泱泱一大群人,裝束與他相差無幾。
褚青霄在看清他們的裝束後,眉頭一皺,這樣的裝束他前日曾在那些鬼鴉寨的匪盜身上見過。
這些人,是鬼鴉寨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褚青霄本能的警惕起來。
“李觀水!?”月見的眉頭同樣皺起,面有異色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看樣子你在鬼鴉寨混得不錯。”
“那也得託月見姑娘的福不是,要不是當年你把我們趕出蒼鷹寨,我又如何能有機會投身到羅寨主的麾下?”名為李觀水的男人這樣說道,提及往事,他的眉宇間明顯湧動起幾分戾氣,顯然,那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李觀水,我從來沒有趕你走過。是你自己待不下去罷了。”月見沉著眉頭言道。
“月見姑娘裡是沒趕我,可我李觀水為了蒼鷹寨付出了多少?但我得到了什麼?”
“那些老弱病殘早就該讓他們自生自滅,月見你要當菩薩,卻要拉著兄弟們一起受苦,我們好心提議,你卻並不領情,這不是趕我們走又是什麼呢?”
月見冷聲應道:“道不同而已。”
這冷漠的態度,讓李觀水愈發的不悅,他的目光又看向月見身後的褚青霄,眉眼間的戾氣之中又泛起陣陣妒色:“原來月見姑娘喜歡這樣的傢伙?文文弱弱,怕是經不起什麼折騰。”
褚青霄聽他這話,眉頭一挑,聽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大抵也猜到這李觀水就是當初從蒼鷹寨叛逃那群人,而且從他這話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於月見似乎不只有被“逼走”的怨氣,還帶著些求而不得的惱怒。
月見在這時,似乎已經失了與之對話的興致,她拉起了褚青霄的手言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月見喜歡誰,不喜歡誰,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情,青霄,咱們走!”
說罷這話,她就要拉著褚青霄離去。
可腳步方才邁出,卻被那李觀水一個閃身攔住。
“你要作甚?”月見神情不悅的問道。
李觀水瞟了一眼褚青霄與月見拉起的手,陰惻惻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但下一刻,他卻在臉上掛起笑容,言道:“這月末將至,月見你不在蒼鷹寨中想辦法應付死鬥場,怎麼有心思來這夜蟒城閒逛?”
“與你何干?”月見寒聲問道。
“別這麼說啊。”李觀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不管怎麼說,咱們當年也算是有過交情,我知道你們蒼鷹寨的難處,這一個月沒劫到什麼大魚。”
“你還有黃曲象的傷怕是也還沒有痊癒,死鬥場指望不上,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夜蟒城,想來是手上有什麼存貨要出手對吧?”
李觀水看上去像是個無賴之徒,可心思卻出奇的機敏,不過三言兩句間便道破了褚青霄二人的處境。
見褚青霄與月見臉色微變,李觀水便知自己猜得沒錯,他旋即繼續道:“這夜蟒城的水可深得很,既然遇見了,我還是想要幫上蒼鷹寨一把的。”
“畢竟還是有些舊情在的……”
“不如你們把那貨物拿出來,我給個公道的價錢,也省得你們被這城裡的奸商誆騙不是。”
他說罷這話,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猙獰。
月見更是眉頭一皺,正要拒絕,可抬頭一看,卻見李觀水帶來的那群鬼鴉寨的匪盜已然將他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