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啊?”一處飯莊中,楚昭昭雙手撐著臉蛋,愁眉苦臉的看著放在一旁的鏽劍,嘴裡如此嘀咕道,對於滿桌子豐盛的飯菜可謂毫無食慾。
褚青霄大抵明白她的煩惱,在那時吃了一口飯菜,旋即問道:“姑娘就不能換一把劍?”
“觀劍養意訣所滋養出來的劍意與尋常劍修不同。”
“尋常劍修是先用劍,後生劍意。”
“而觀劍養意訣卻是先生意,後用劍。”
“你握的第一把劍,就是你體內劍意所認的劍,除了此劍,便再無其他劍可以催動體內的劍意。”楚昭昭有些懊惱的言道,看向那把鏽劍的目光中滿是嫌棄。
褚青霄又吃下一大口飯菜:“那要是劍碎了呢?”
“那就終其一生,哪怕體內有如江海一般洶湧的劍意,也難以施展。”楚昭昭如此應道,末了又補充道。
“這法門本就是天懸山獨有,為瑤光劍池所創的法門,而劍池之中哪怕是最低等的靈劍,放在市面上,那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尋常人哪裡能讓此劍破碎?”
“也就是我倒黴……養了十二年的劍意,卻取了這樣一把劍……”
楚昭昭將自己溫養了十二年的劍意激發,取了鏽劍,是為了幫著褚青霄擊潰那燭龍。
這件事說到底,是褚青霄虧欠於她,按理來說此刻楚昭昭有這般苦惱,褚青霄怎麼也得安慰一番。
可聽聞楚昭昭這番話的褚青霄,卻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的言道:“宋統領曾經說過,劍客愛劍,刀客愛刀,這是人之常情。”
“但人是主,器是僕。”
“人御器才是正道之法……我聽出姑娘所言……”
“你們這修行十多年,卻是為了讓器御人,似乎落了下乘……”
褚青霄說得一本正經,聽得楚昭昭頓時火冒三丈。
“什麼人御器,器御人,那都是歪門邪說。”
“有道是大道三千,我天懸山幾百年來,靠著此法成就神曌境的先輩可也不在少數!”
楚昭昭這樣說著,可又忽然一頓,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道:“算了,我和你爭論幹嘛。”
“你連劍都不敢握,跟你聊劍道,能聊出個什麼來?”
褚青霄聞言,正欲解釋些什麼。
“這位姑娘的話就說得不對了!”
“未習劍道之人,為何就不能討論劍道呢?”一道清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褚青霄二人都側頭看去,只見旁桌行一位身著白衣的粉面少年從自己的酒桌上站起身子,端起手中的酒杯便自來熟一般坐到了他們的酒桌旁。
褚青霄有些發愣,楚昭昭也木訥的眨了眨眼睛,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是……大哥,你誰啊?”
那少年的模樣俊俏,渾身帶著一股書生氣,聽聞此言拱手道:“在下蒙子良,方才聽聞耳聞談論劍道,不巧,在下亦是愛劍之人,故而忍不住前來攀談,還望二位不要怪罪。”
楚昭昭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渾身書生氣的蒙子良,神情狐疑的問道:“你這樣,也能用劍?”
“姑娘慧眼如炬,在下確實還未真正習得劍道。”蒙子良如此言道,倒是並不因為楚昭昭言語中的輕慢而生出半點惱怒,反倒依舊笑面盈盈:“但在下日後定會用劍,並且……”
“會成為名垂青史的劍道仙人!”
楚昭昭眨了眨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此刻一臉自信的少年。
然後點了點頭,由衷言道:“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