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元十一年六月十二
之前發生過太多因訓練不足,加入西洲劍甲後去到戰場,白白犧牲的事情。
宋歸城對此很謹慎。
我和王澈等人加入西洲劍甲也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每天的訓練我們都很刻苦,但始終沒有去戰場殺敵的機會。
直到今天。
西城的守備前日在燭陰的突襲中損失慘重,我們作為後備軍,被調入其中。
第一次走上戰場,說實話,我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我想要報仇,這種念頭刻在我的骨子裡,它們時刻在提醒我。
但當我真正面對燭陰時,我才明白,為什麼那些在我看來已經是絕世高手的劍甲們,會始終無法將燭陰擊潰。
燭陰豢養的陰獸,根本就不能算作生靈。
那是一種面板森白,並未生有毛髮,模樣與虎豹相似,但體型卻極為龐大,最小的也有一人高,而最大的,我見過的足足有一丈有餘。
他們身上的面板堅硬,刀劍砍在其上,幾乎沒有太大的作用。
我和王澈還有許多年紀相差無幾的預備軍,被安放在城樓上,負責用特製的赤烈劍,掩護在城下廝殺的劍甲。
但哪怕是隔著高高的城牆,看著那些陰獸宛如惡鬼一般廝殺的場景,也依然讓我有些膽寒。
……
慶元十一年六月十三
西城門的失守來得始料未及。
我們在睡夢中被喚醒,燭陰忽然調配了大軍從西城門進攻,半邊城牆坍塌,場面很混亂。
錢安大哥告訴我們,他們要繞道後方去解決掉控制陰獸的幾個燭陰巫咸。
我們儘可能在城牆上以箭雨配合留下來牽制燭陰大部隊的守軍。
半邊坍塌的城門,讓燭陰的陰獸們有了可趁之機,踩著廢墟不斷朝上方衝殺來。
守軍們死守著隘口,與陰獸短兵相接。
我們中大多數都只是尋常百姓,在此之前幾乎沒有接觸過弓箭之類的器物。
這半個多月雖然訓練刻苦,但這點時間顯然也只夠我們入門而已。
箭矢奇低的命中率很難有效的幫到與燭陰廝殺的守軍。
守軍們死傷慘重,城門眼看著就要失守,可不止為何,獸潮卻忽然調轉了馬頭,朝著城外奔去。
還是王澈反應及時,意識到可能是錢安大哥他們奇襲後方的訊息傳了過來。
如此龐大的獸潮一旦回防,錢安大哥一行人極有可能有去無回。
而城中守軍死傷大半,也沒了戰力。
我們決定鋌而走險,儘可能的拖住獸潮。
陰獸是嗜血的生物,我們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四溢,跳下城門。
大概是巫咸們正在被錢安的部隊圍攻的緣故,他們對陰獸的控制明顯薄弱了許多。
近百人溢位鮮血味,讓諸多陰獸都脫離大部隊,迴轉殺來。
我們不是陰獸的對手,只能在參與劍甲的配合下,且戰且退。
劉玉被一隻陰獸咬斷了脖子,就在我的面前,鮮血濺了我一臉,只是一瞬間,他就被撕成了碎片。
我甚至來不及生出半點或悲傷或憤怒的情緒,轉身就得逃命。
崔全大概是太過慌亂的緣故,被地上的屍塊絆到,他來不及起身,兩隻陰獸就撲了上來。
龍白渠是我們中身手最好的,他爹是城中大洪武館的館主,半個月前和我爹一起死在了燭陰的夜襲之中。
他自小習武,據說有二境修為,箭法也算得精準。
他跟在劍甲身後,不斷用箭羽配合這劍甲們,收割著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