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們如今的武陵城,祝大人宅心仁厚,賦稅少了八成,免費的學堂也辦了起來,日後還有武館、道場……”
“咱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的病只要好了,所有人又可以熱熱鬧鬧聚在一起,你說,這不好嗎?”
褚青霄聞言一愣,他覺得劉屠夫似乎話裡有話,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他抬頭看向對方,卻見對方的臉上掛著的是憨厚爽朗的笑容。
這讓褚青霄不免為自己方才那一瞬間的惡意揣測,而有些羞愧。
他正要應下,可這時,一旁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那本孤城手札上的少女卻忽然抬起了頭。
“小裴以前得的是什麼病啊?”她笑眯眯的蹲下身子,看著男孩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聽爹說過什麼靈脈紊亂,氣血陰虛之類的……”劉裴小聲應道,不知為何,從他的眉宇間隱約可以看出似乎對眼前的少女有些畏懼。
“靈脈紊亂……氣血陰虛……”
“這可是先天不足之症,哪怕是在藥石之道位列大虞天下三甲的青竹峰,也得調養七八年,才能勉強恢復。”
楚昭昭自言自語道,但說是自言自語,可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她的聲音似乎有意提高了幾分,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聽得真切。
“那那位給小裴治病的郎中怕是有了不得的本事,要不劉叔叔為我們引薦引薦,說不得也能治好我表哥的惡疾。”她這樣說著,笑盈盈的看向劉屠夫,眯成一條線的眼縫中,閃爍著凌冽的光芒。
劉屠夫似乎有些慌亂:“那是個行腳郎中,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
“這樣啊,那可有些遺憾。”楚昭昭感嘆道,語氣卻有些古怪。
褚青霄見狀,趕忙拉住了楚昭昭,有些不滿她對劉家父子不知從何升起的敵意。
似乎感受到了褚青霄眼神中的憤慨,楚昭昭聳了聳肩膀,收起了再說下去的性子,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手中的手札上。
褚青霄也在這時再次與劉屠夫道謝,又對著劉裴一陣承諾,說是過些日子一定來尋他玩耍,這才與父子二人辭別,帶著楚昭昭離去。
直到褚青霄二人的身影走遠,方才還明亮的房門在那一刻驟然暗了下來。
劉裴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爹,剛剛那姐姐……”
“她不屬於這裡。”男人的聲音陰沉了下來。
他伸手把男孩摟入懷中,漆黑的瞳孔被白色侵染,化作詭異的純白色。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孩子,森白的瞳孔中卻映照出溫柔的光彩。
“別怕。”
“永夜自有安排。”
“爹不會再讓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在男人陰森的呢喃中,房間中的黑暗蔓延,不消片刻,便將父子二人包裹,然後……
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