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她開上兩副藥,兩副藥煎成一碗水,你定要給她灌下去,吃下去之後,若是能醒這條命便算是撿回來了,若是不能醒……”
大夫搖搖頭沒有說話,那小丫頭卻是嚇得小臉煞白,這是三爺要留的人,自己給伺候死了,三爺回來知曉了,還不知會如何處置自己呢!
當下連忙按著大夫的吩咐將藥熬好了,用筷子硬撬開了黃鶯的嘴,給她灌了下去,這也是黃鶯命大,待到藥下去之後,她卻是在夜裡醒了過來……
“唔……唔……水……水……”
黃鶯趴伏在那處,迷迷糊糊的還未睜開眼,開裂的嘴唇蠕動著,喃喃要水喝,一旁有人端了一個碗過來,裡頭有溫熱的清水,黃鶯下意識的大大喝了幾口,待得甘甜的清水入了喉之後,她才總算回覆了些神智,睜開眼見得一間佈置簡陋的屋子,一張桌上一燈如豆,有一人坐在身邊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瞧不太清楚,
“你……你……”
她眯著眼,那人湊了過來,
“黃鶯……你好些了麼?”
那人的一張臉湊到了眼前,黃鶯便瞧清楚人了,立時瞪大了眼,咬牙道,
“是你!”
那人生的明眸皓齒,面如滿月,不是柳杏又是誰!
黃鶯見著是她,立時眼現怨毒,
“是你……你來此處做甚麼,來瞧我笑話?”
柳杏嘆了一口氣,沒有應聲,端了水又問她,
“你還想喝水麼?”
黃鶯瞪她,
“我不用你來假好心!”
柳杏又嘆了一口氣,把水放回桌上,
“我知曉這事兒是我害了你,只我也沒想到……你竟會真跟那三爺糾纏不清了!”
黃鶯聞言大怒,只身上的傷實在太重,只能歪著臉,趴伏在那處恨恨道,
“若不是你……我會有今日,你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滾……滾出去……”
柳杏道,
“我今日來見你,是給你送藥的……”
說罷她從袖子裡取出來一瓶傷藥,
“這藥是我問後頭院子裡做雜役的王二虎要的,說是當初他被切了手腳指頭也是發了幾日的高熱,就是靠著這藥才保了性命,如今你雖說是稍稍退了熱,但身上的傷還在,保不齊還要發熱,這藥你留著……”
說著又摸出一瓶藥來,
“這藥是治外傷的,王二虎也說是好藥,這都是八爺請了聶聖手配的藥在家裡常備的,王二虎用了一些,剩下的都給我了!”
說起了那個笑嘻嘻看著自己被打死的男人,黃鶯的身子不由就是一抖,趴在那處半晌才道,
“你有這麼好心,你不是還想害我吧!”
柳杏一聲苦笑,
“這話我現在說,只怕你會覺著我是砌詞狡辯,其實我真是無心害你的……”
黃鶯不說話,只是恨恨瞪著她,柳杏道,
“我實話同你講了吧,我早就瞧出來八爺那處是使不上勁兒了,他與八少夫人針扎不進,水潑不入的,我不想落得也被掰斷手指的下場……”
說到這個黃鶯臉上的肌肉不由就是一抽,柳杏再苦笑一聲,
“抱歉,我無意揭你的短,我決沒有想嘲笑你的意思,因為……我前頭與你想的一般,也是對八爺起了心思,若那日你不做,說不得隔兩日我也會試別的法子的……”
頓了頓又道,
“可那日你被八爺掰斷了手指,我對八爺那是徹底絕望了,便將主意打到了三爺的身上……”
她咬了咬唇道,
“我悄悄打聽到,三少夫人落了胎,三爺一直住在書房裡,他們剛新婚不久,三爺獨守空房,必定是寂寞難耐的,我便花銀子買通了這院子裡的看門婆子,讓她幫我留意三爺的行蹤,結果那婆子說三爺心情不好,有時會入夜之後去花園子裡走動的……”
他們這兩處院子離主院偏,離花園子卻是極近,牟恭無事便要去花園裡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