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又不缺女人,非得指著你們家的女兒睡麼?
邵大哥說道,
“爹,這事兒您可想岔了,兒子想得是,看如今這情形八爺多半是要接大人的班了,我們與其在大人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在八爺身上使點勁兒……”
再怎麼說,八爺身上還有一半邵家人的血呀!
邵家老頭子一臉的迷茫,想了想問道,
“你……你這是想讓這幾個丫頭給八少爺做小妾?”
邵大哥想了想道,
“也不拘於她們幾個,只要是家裡的人,能做了八爺的身邊人,以後八爺得了勢,我們家不就照樣有好日子過了麼?”
屆時八爺的親孃是邵家人,枕邊人是邵家人,八爺做了錦衣衛指揮使,邵家還愁不能飛黃騰達麼?…
頓了頓又道,
“兒子這不光是為了我們,還為了您的幾個孫兒,都是表兄弟,八爺怎得也要伸伸手的!”
八爺得勢和牟斌得勢,對邵家來說那可是兩種境況,邵家老頭子雖說有些糊塗了,可也不全糊塗,聞言連連點頭,
“還是老大你機靈!”
邵家人這處正在盤算著如何送個枕邊人給牟彪,好把自家的富貴與牟家緊緊連在一起,那頭牟彪在永寧城裡正在瞧熱鬧。
話說這一大早,牟彪與朱厚照一大早還在床上未醒,便聽得樓下似是有不少人說話,那說話的聲兒極大,喧鬧聲穿透了樓板,衝上了二樓把二人給吵醒了,朱厚照睜開眼,於早他一刻醒來的牟彪對視一眼,牟彪衝對外頭問了一聲,
“外頭甚麼事兒?”
門外立時便有人應道,
“沒甚麼事兒,就是昨兒出城的人遇上了劫匪,逃回城裡來了……”
“哦……”
牟彪哦了一聲,仔細聽聽,發覺裡頭嗡嗡的人聲裡還夾雜著女人的哭嚎聲,便又問道,
“怎麼有女人在哭?”
外頭人應道,
“就是昨兒出城的那幫女支子,走到半道上被人搶了金銀細軟,要不是跑得快,連女人也被搶去了,如今那老鴇子正在嚎哭呢!”
說話間下頭女子的哭聲更響了,牟彪與朱厚照起了床,各自換了衣裳,如今朱厚照那白生生的小白臉,早曬成了黝黑,根本用不著喬裝改扮,只拿小梳子把自己蓄起來的兩撇小鬍子給梳了梳,便趿拉著一雙滿是灰塵的布鞋出門了。
出來扶著那欄杆一看,只見大堂之中眾人正圍著十來人說話,其中有四五名女子,那嚎啕大哭的中年婦人身形壯碩,嗓門兒奇大,哭起來把周遭之人都給震得眉頭緊鎖,二人也不下去,就那麼扶欄看著,牟彪眼尖瞧見了其中一個正是昨兒在馬車上驚鴻一瞥的女子,只見這女子衣衫髒汙,頭髮散亂,卻是面色十分鎮靜,正以指代手在那裡梳理頭髮,目光淡淡地時不時掃過正在嚎哭的老鴇子。
她察覺有人在看自己,便抬頭來看,見著是牟彪便挑眉一笑,牟彪回她一個深沉的目光,面上無甚表情,女子的目光又掃過一旁的朱厚照,又笑了笑,朱厚照衝她點了點頭,二人在樓上看著下頭七嘴八舌問起這一隊人出城遇襲之事,那老鴇子哭得傷心,使了一個張大帕子捂在臉上,
“前頭還好好地,結果到了鷂子山,就遇上劫道的了,那幫子天殺的也不知怎得知曉老孃的銀子全藏在車板下頭,上來就把車掀翻了,撬開車板子就拿銀子……”
老鴇子仰天發出一陣昂昂昂的哭嚎,
“那可是老孃的全副身家呀,原本想著年紀大了,帶著銀子回鄉,說不得……還能尋個老實人嫁了……沒想到……這下子……全沒了!”
老鴇子嗷嗷的哭,眾人便問她,
“是些甚麼人?”
老鴇子道,
“瞧那打扮和手裡的傢伙什兒,那就不是一般的人兒!”
老鴇子口中的一般人,那就是指的往日裡這一條道上混的劫匪,
“我就是怕有人劫道……請了這城裡最好的鏢客,可遇上他們就跟玩兒似的,上去沒兩招就讓人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