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忙道,
“奴婢這不是聽人說的麼!”
說罷立時就想扇自己一耳光了,你一個深宮裡的太監聽誰說逛窯子的事兒呢?
幸得朱厚照正自沮喪不比牟彪得姑娘青眼,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牟彪呢,沒有留意劉瑾的話,朱厚照問牟彪,
“嘯林,你說說,你是怎得讓這些姑娘們瞧上的,一路上多少姑娘衝你拋媚眼兒了?”
牟彪心道,
“我這是天生的威猛霸氣,想學你也學不來!”
你們老朱家就沒那氣概!
不過面上卻是應道,
“這些姐兒不過就是瞧著我是個粗人,好上鉤一些罷了……那比得上陛下您……便是扮了小廝那也是老爺的書童,必是知書達禮的端方君子,這些姑娘們賺銀子不容易,自然是要尋好上手的做生意!”
朱厚照聞言,上下打量一番牟彪,覺得他那一身打扮,又高大魁梧的身形,瞧著確似好像易被美色所迷的樣兒,於是皇帝陛下心裡平衡了。
三人一路走到了花街盡頭,出了花街之後,是一條十分繁華的美食街,街道兩邊林立的大多都是酒肆、茶樓又裡頭咿咿呀呀傳來出來小曲小調,都帶著濃厚的江南風情,軟綿綿又含糊糊,聽不太真切,可那綿軟甜膩的勁兒卻是讓人過耳不忘!
朱厚照指了一處人少些的酒肆,
“不如我們去聽聽曲兒吧!”
其餘二人自然是無不應允,當下邁步進去,尋了個座兒,小二的立時過來問要甚麼茶,劉瑾要了最好的龍井,三人便坐在那處聽上頭相貌清麗的女子唱小曲兒,曲兒雖說聽不懂喝的甚麼,不過只那見那女子那嬌俏的小模樣也是一景。
三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在外頭逛了大半夜,直到街面上的鋪子陸續關了門,三人才回了龍船,朱厚照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才起身,洗漱停當之後,去見了外頭的本地官員。
牟彪則是將身上的差使卸了,一覺睡到了天黑,卻是又被朱厚照叫下了船,如此這般,龍船在揚州停了三日,皇帝陛下便在花街流連了三日,待得第三日晚上,終於是憑著銀子敲門,做了那紅衣玲瓏的入幕之賓,皇帝陛下因此總算是找回了些男人的尊嚴,在這處一直呆到了第二日天光大亮才離開,這廂志得意滿的與牟彪在外頭吃了一頓揚州早點,打算著迴轉龍船,往蘇州而去。
二人不敢張揚,便走了小巷,預備著穿了小巷悄悄摸上船。
二人這一前一後,默默走著,卻是聽得頭頂吱呀一聲,是有一戶人家的窗戶開啟了,緊接著嘩啦啦,一盆髒水就那麼兜頭潑了下來,這情形當真是牟彪和暗中跟隨的錦衣衛們沒法子預料的。
若說是暗器兵刃之類的牟彪倒是能閃身上前,以身子阻擋,可這一盆子髒水,連他和朱厚照全罩在了裡頭,他也只來得及抬手護住了面門,用身子擋在了皇帝的前頭,之後瞬時就被澆了一個透心涼。
“哎呀……”
有人在樓上驚叫了一聲,然後蹬蹬蹬的跑下了樓來,
“你們……你們無事吧!”
牟彪與朱厚照拿袖子擦著臉,抹去了眼前的水花,這才瞧見是一位模樣嬌俏的少女,正滿臉通紅的向二人施禮,
“實在對不住了!我一時沒有留意……”
朱厚照幾時受過這種,正待發作,見是一位嬌俏的少女,這氣就消了大半,又聽那少女道,
“那個……不如二位公子,進我家中去,擦一擦吧!”
牟彪上下打量那女子,卻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