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我害死的……那女人敢背叛我,就該死……那是她應得的懲罰,我還嫌她死的不夠慘呢!”
此人如今已淪為階人掌中囚了,口氣還是如此囂張,四蓮忿忿道,
“你虜了她去為你做事,又殺害了她全家,難道她還要對你忠心耿耿不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白衣人不語,牟彪卻是眯著眼,嘿嘿發笑,衝四蓮使了一個眼色,
“讓這老小子且張狂一陣子,待回去了……看小爺怎麼收拾他!”
四人就這麼在黑暗的密道里走著,牟彪估措著走了約有小半柱香了,那白衣人停下了腳步,在身邊的牆上拍了拍,其餘三人都聽到了空鼓之聲,
“到了!”
白衣人在牆上摸索了一番,輕輕一推,那牆上便吱呀一聲被向外推開,露出一處房間來,屈三探頭出去,見得是一間空置的半塌柴房,裡頭蛛網密佈,顯是很久沒有人使用了,屈三有些詫異,
“這是許久無人走過了!”
即說是此人時常進出皇宮,卻為何這裡蛛網密佈?
白衣人神色平靜道,
“這是另一處出口,我時常用的出口是在城外,要走到城外去,還要一個時辰,你們要走麼?”
牟彪與屈三對視一眼,屈三會意從門洞處出去,四下打量,見外頭的院子似是荒廢許久,四周並沒有人,他衝後頭招了招手,牟彪將四蓮先送了出去,正這時節那白衣人卻是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緩緩蹲了下來,待得牟彪扶著四蓮出去後一回頭,他已經站了起來,手背在了身後,兩指之間夾住了一片薄薄的刀片……
牟彪眯眼看他,
“走吧!”
白衣人緩緩後退,將背倚在了牆邊,搖頭道,
“我已經送你們出去了,之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牟彪聞言嘿嘿一笑,眯眼看他,
“怎得……想跑?”
白衣人點頭,
“對,我想跑!”
說罷猛然一跺腳,牟彪只覺得腳下一震,他反應倒是極快,卻是反手在牆上一撐,人就縱了起來,雙手摳住了頂上的磚縫,堪堪穩住了身子,而那白衣人卻是身子一沉,落入了腳下那一跺之下出現的洞中,外頭的屈三也是反應極快,那綁在腰上的紅繩陡然一緊時,他立時腳下八字,身子往下一蹲,
“嘿……”
屈三大喝一聲,竟然生生將那白衣人下墜的身子給拉住了,白衣人大怒,夾著那刀片便向腰間的紅繩割去,只那紅繩也不知為何種材質製成,連割幾下,居然割之不斷,而上頭的牟彪已經身子一閃,跳了下來,落到了白衣人下方,高舉了手中的火摺子四下打量一番,回頭衝他吃吃笑道,
“果然是狡詐……居然還在這下頭弄出了一條密道,這一條又通向何處?”
白衣人身子在半空之中,只覺著腰間的紅繩仿如活物一般,越是用力去割,越是靳緊,多掙扎幾下,此時已經緊得他呼吸不暢,腰骨發疼了!
他原本就被牟彪點了身上穴道,失了功夫,原想著能出其不意,脫身逃走,卻不想被腰間這不起眼的紅繩給束縛住了,不由心中大急,拼命掙扎,卻不斷這紅繩竟是越發往皮肉裡鑽去,不過幾吸,居然已經勒破衣裳,鑽進了肉裡,
“啊……”
他疼得大叫起來,有鮮血從腰間滲了出來,牟彪見狀嘿嘿一笑,過來照著他的臉就是啪啪啪幾巴掌,他下手極重,打得那白衣人嘴裡一鬆,幾顆白生生的牙就飛了出來,落入了四周的黑暗處,牟彪冷冷笑道,
“你當老子不會防你麼?我勸你還是少費功夫吧,這東西乃是屈老三在江湖上的成名利器,叫做捆仙索……神仙能不能捆不知曉,可捆你這個蠢蛋那是綽綽有餘了,你再掙扎……這東西會勒進你的肚子裡,把你的腸子勒斷,到時候彭一聲爆出來,那就好看了!”
說罷還特意站遠些,一副生怕他肚子裡的東西崩了自己一臉的表情,白衣人咬牙,惡狠狠的瞪著牟彪,卻是再也不敢動了,牟彪見他服軟,嘿嘿一笑衝著頭的屈三道,
“把人拉上去吧!”
屈三在外頭應了一聲,便開始動手拉人,他一動繩子又勒進去了幾分,白衣人慘叫連連,鮮血不停滴落,牟彪似很是欣賞他這副慘狀,嘿嘿笑著看著他被拉了上去,這才身子一縱跟著跳上去,待得屈三將白衣人拉到外頭那間柴房時,白衣人已經變做血衣人了,屈三蹲下去看了看肚子上的傷,笑眯眯道,
“這繩子這下子可是沒法取了,都已經勒進去,若是一下子取出來……你這肚子上可就會漏風了……”
說罷還無奈的一攤手,
“只能這樣勒著,等我們出去給你找個針線活好的大夫,讓他給你縫上!”
血衣人此時是真無計可施了,只能躺倒地上,咬牙忍住呻吟,牟彪推開柴房門出去,穿過雜草跳上牆頭看了看,回來對四蓮道,
“這裡已經出了內城,乃是西北角了,再往那邊走便是前朝的舊城了……”
前朝大都北城在太祖入京之後,雖未摧毀卻是一直棄用,後頭太宗遷都入順天,將整個城池往南移了二里地,只西北角一直留著前朝遺址,因著此處乃是前朝所遺,京城百姓之中不少人都在傳此處有鬼怪出沒,鬧鬼的事兒極多,因而移居此處的百姓較少,時間一久早已成了廢墟,想來再隔不了幾年,這一帶便會徹底變成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