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從食道到胃部全數剖開,那胃部被小刀一劃開,立時一股子酸腐味兒混著酒氣,充盈了整個驗房之中,賈金城將死屍胃裡的東西用一個鐵勺子,勺了一勺到一旁的碗中,舉到眼前看了看,又還聞了聞道,
「公子爺,他們二人確是中毒而死……毒物應是混在酒中飲下的……」
牟彪點頭,
「你們再仔細檢視……」
吩咐一聲便轉身出了驗房,又去了聶十三那處,那受傷的馬伕已經服了藥,正在病床上昏睡,牟彪進去問聶十三,
「聶大夫,這人現下如何?」
聶十三應道,
「死不了,就是肋骨斷了……」
「可有法子讓他清醒,我有話要問他……」
聶十三點頭,反手從桌上的針囊之中取出一根針來,衝著那馬伕的人中便扎去,
「啊……」
銀針沒入面板,那馬伕立時便睜了眼,疼叫了一聲,瞬間清醒過來,他轉頭四處打量,
「我……我這是在何處?」
牟彪過去坐到了他面前,
「這處乃是北鎮撫司,你適才兩車相撞,被壓斷了兩根肋骨,我們便把你帶到了北鎮撫司衙門裡……」
那馬車一臉的茫然,
「北鎮撫司衙門……」
他瞪大了眼瞧向牟彪,
「官爺,您……您為何要拿了小的到衙門,不是小的要撞他們呀,是他們突然從旁邊的衚衕裡衝出來的,你要拿也應拿他們呀!」
牟彪冷笑一聲道,
「你倒是沒撞人,可你殺了人,你那馬車裡的兩具死屍是何來歷,是不是你所殺?」
馬伕聞言大驚,
「死……死屍?」
當下顧不得胸口劇痛,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聶十三一把按在床上,也不知他使了甚麼手法,那車伕掙了幾掙都沒法掙脫,只得又躺回了床上,因是牽動了傷勢,疼得他齜牙咧嘴,馬伕強忍著疼叫起了冤枉來,
「小官爺,小的冤枉啊,小的甚麼都不知曉……」
他這廂疼得一面抽氣一面講了出來,
「小的……小的就是個趕車的馬伕,每日在城裡拉活,昨兒便有人付了小的銀子,讓小的今兒去桂花衚衕,接兩位客官去城外,小的到時,那兩位客官說是讓小的等在外頭,之後有人叫了小的去幫著搬下行李,小的就去了,回來的時候一撩簾子就看見兩位客官坐在車廂裡了……」
那馬伕此時回憶起來,臉色漸漸變了,
「小的……小的看見……看見兩位客官都閉著眼,臉色不好,那……那叫小的搬行李的人說這兩位昨兒喝了頓酒,酒還未醒,想在車上補眠,讓小的不要驚動他們,待到了地頭自有人會來接應……小的……小的也沒細想,就拉著人走了……」
之後的事兒,牟彪他們都知曉了,這馬車從桂花衚衕出來,轉上了大道,就遇上了尤家的馬車,若不是出了一場相撞的事故,這時節他怕是已經不知不覺間將人給運出城了!
牟彪凝眉想了想問道,
「桂花衚衕哪一家?」
馬伕想了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