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苦著臉道,
“昨兒半夜弄出去的,這時節只怕在半路上了……”
衙役瞪眼道,
“還不快派人去追……”
掌櫃的打聽道,
“這婦人是何人妻子,怎得連大人也怕她?”
他們做一行的,不買通了官府如何能成事,他們上頭是有人的,不過五城兵馬司自然不會賣這小小掌櫃的賬,廖敬乃是看在他身後大靠山的面上,衙役應道,
“不過一個小小仵作的婆娘,可她男人如今調到了北鎮撫司……”
那掌櫃的一聽說是北鎮撫司的名頭,立時縮了脖子,衙役哼道,
“知曉怕了吧,若是惹來了錦衣衛,這事兒別說是你擔不起,便是我們家大人也要跟著倒黴,還不快想法子將人追回來!”
掌櫃的額頭立時見了汗,汗水流到臉上的傷口上,立時疼得他齜牙咧嘴,卻是半點兒不敢耽擱,尋了個機會溜出去,在客棧後門處尋著一名睡在牆角曬太陽的乞丐,
“快傳訊息出去,昨兒晚上的貨扎手,需得快快追回來!”
乞丐應了一聲,立時起身撒腳兒跑了出去,掌櫃的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迴轉了客棧之中。
小客棧裡五城兵馬司的人,裝模作樣的搜了一遍,又問了掌櫃的與店小二,班頭對向氏道,
“賈家嫂子……這事兒我瞧著這客棧的掌櫃的多半是冤枉的,他們長年在此地做生意,若是真敢幹那作奸犯科之事兒,傳出去還怎麼做生意,想來必是小孩兒貪玩,跑到街面上玩兒,沒找著回來的路!”
以前也有翻船的時候,自有人出面壓下來,若是不然……這客棧能開這麼多年?
向氏只是不信,哭道,
“他從小在街面上玩耍,機靈著呢,決不會尋不著路回來……”
班頭勸道,
“您放心,我們兄弟必是會想法子將孩子找回來的……”
想了想問道,
“不過……嫂子,你們不是在內城的嗎?怎得會到這裡投店,還帶著孩子……”
向氏哭聲一窒,應道,
“我……我這……這不是同你那兄長吵嘴兒了麼……”
“哦……”
班頭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你吵嘴就吵嘴兒,帶著孩子回孃家嘛,跑到外頭來住甚麼店,住店便住店嘛,又不是兜裡沒銀子,跑到這種地方來投店,你到底是不是京城人!”
不知曉京城裡有這種柺子幫的客棧麼,外地人不知曉,你都不知曉麼?
班頭暗自抱怨這婦人,無事找事,給他們添麻煩,一個不好,讓錦衣衛的人摸到了這客棧,事兒可就牽扯大了!
賈家這頭,賈四蓮眼看著天大亮了,便讓兩個妹妹去向家尋兄弟,
“你們去把老七帶回來!”
說著又從錢匣子裡摸出一把銅板兒出來,
“你們拿著銅板兒,若是向家不放人,你們就給賈尤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