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早前誰說的?說兒子出息了,知道跟領導靠攏了。”劉桂芝罵了一句。
“你就說現在可咋整?還能成天圈家裡不見人啊?一直不上工,今年可咋過?還不知道會不會給扣工分呢。”
“他敢?我弄死他。”
許全有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嘶……,我牙疼。你瞅瞅,我腮幫子是不是腫了?”許全有捂著臉問道。
“哎呀媽呀,可真腫了,咋上這大的火啊,嘴角都起泡了。”劉桂芝也顧不得別的了。
“哎……,還不是讓那個小王八犢子給我氣的。還特麼的說我是群眾,給我從家裡趕出來了。”許全有說道。
“這事跟他可不算完,我還得整他。在咱們野狼溝大隊活了這麼久,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呢。”
“那你說大哥是咋回事?你不是說大哥也捧那小子的臭腳嗎?”劉桂芝問道。
“哎……,大哥那人你還不知道?膽子小的很。嘶……,讓他安生的幹活吧。”許全有說道。
“你也幫我琢磨一下,怎麼才能坑老陳家一回。要是不坑他們一下,我這個火不帶消的,忒不是玩意了。”
“那還能咋算計他們啊?現在也都是鏟地幹活,然後就是修河堤。隊上的這些活,不也就這麼多嘛。”劉桂芝說道。
“哎……”
許全有也是嘆了口氣。
現如今他才發現,沒有了小隊長這個權力之後,他好像還真的就啥也不是了。
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空牢牢的感覺,很憋屈。
“要我說你也先別跟陳富貴對著幹,先把這些天的工分混到手再說。”劉桂芝說道。
“你跟他對著幹又能咋地?吃虧的還是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咋也能找到機會,到時候你再算計他唄。”
“哎……,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許全有嘆了口氣。
“昨天晚上去的時候好好的,幾句話的工夫,就沒人管我了。尤其那個吳建國,他當副隊長,我也沒虧著他過啊。”
“還有那個王平,去年我還幫他弄了一袋白糖呢。這癟犢子玩意,陳富貴問他啥,他還都看我,一點擔當都沒有。”
“他那個膽子,比大哥的還小呢。這也就是他會記賬,要不然誰用他啊?”劉桂芝說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下午還得上工去。你躺一天也就行了,明天也得上工,就這麼幾天能賺工分呢。”
“哎呀,你別管我。你去公社,家裡邊還有肉票呢吧?砍上一斤肉,晚上我喝點。”許全有說道。
“就剩下三斤肉票了,不留著衛東回來啊?不是說這禮拜天回來嘛。”劉桂芝叨咕了一句。
“咋了?我吃上一斤肉還不行了啊?”許全有瞪起了眼睛。
“咋不能吃呢?我這就去買。”
劉桂芝丟下一句,翻出來肉票就往外走。
家裡邊沒法呆了,還不如出去。
現在剩下了許全有一個人在家,反倒是越想越憋屈。
不過他的心裡也是真的把陳富貴恨成了一個大疙瘩,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啊。
琢磨了一會兒,許全有樂了。
也不是沒有機會算計陳富貴啊,機會隨時都能有,就看怎麼用。
“嘶……”
想得美的許全有樂了起來,卻扯得牙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