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神色有些恍惚。
她的腦海裡開始閃過一些畫面，從感染病毒到眼睛失明，再到被雲姨帶去岓南治療眼睛……
她一直認為，眼睛治好後，病毒也就被消滅了，卻不曾想……
它只是潛伏在她體內而已。
既然眼睛開始異變……
那其它地方呢？
蘇綿沉思其中，眼神的異樣，讓厲紳不由得心臟緊了一下。
他立即伸手抱住她，聲音壓在她耳邊，“害怕嗎？”
聞言，蘇綿回神，輕輕輕搖頭：
“不怕。”
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恐慌的事情，相反，作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能夠擁有一雙藍眼睛，多酷呀！
蘇綿仰起小臉，衝厲紳一笑，“哥哥，你別擔心，我沒有那麼脆弱。”
此話一出，厲紳啞然失笑。
他的小姑娘，果然非同一般。
這事兒若擱旁人身上，這會兒怕是已經嚇到不知該怎麼辦了。
厲紳摟緊她，輕輕吻著她的額頭，腦海思緒萬千，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綿綿，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蘇綿歪了歪頭，有些好奇。
難道還會發生什麼其它的變化？
見她不解，厲紳鬆開摟住她的手臂，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坦言道：
“我們生長在亞洲，眼睛的虹膜大都是棕色，而你在這之前，樣貌就是一個平常的亞洲人，突然變成藍眼睛，可能會被一些人視為怪物……”
蘇綿眨了眨眼睛，微微點頭。
厲紳繼續道，“在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人的認知都是向上的……”
“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接納某些特殊的存在，你可能會聽到一些惡意的譏嘲、排斥、甚至詛咒……”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語氣裡有擔憂，又心疼，但落在蘇綿的耳畔，就像大提琴被撥動的聲音，渾厚靜心。
蘇綿恍然回神，她低笑一聲，輕輕道，“就像展源哥那樣嗎？”
“什麼？”
厲紳一時沒反應過來。
“展源哥，他有一雙紫眸。”
蘇綿望著厲紳，緩聲道：
“那天他來畫室接我，被其他培訓班的同學咒罵，說他是妖怪，說他有絕症，說他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