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鎮定地坐了下來，望著蘇綿那副渴望得到回答的小模樣，有些不淡定。
這跟他心裡想象的坦白方式完全不一樣。
“爸，您快說啊，我都看到那您和雲姨拉小手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哼，都不告訴我。”
蘇綿撇了撇嘴，傲嬌地哼了一聲。
蘇遠之看著她嬌俏的小臉，不回反問：
“你還好意思說，你待在厲紳家多久了，都不回來陪陪爸爸，怎麼可能知道爸爸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
蘇綿輕咳一聲，臉頰微熱。
說起來，還有些心虛，她確實在厲紳家住了好長時間了。
見她不吱聲，蘇遠之抬手，寵溺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笑道，“你也不怕厲紳嫌棄你。”
蘇綿故作疼得‘啊’了一聲，然後向後縮了縮身子，在內心默默反駁：哥哥才不會嫌棄我呢。
“綿綿啊，我和你雲姨……”
蘇遠之說著說著，突然頓住了，他抿著唇，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您和雲姨是不是因為被我發現，吵架了？”蘇綿忽而問道。
聞言，蘇遠之一愣，然後搖搖頭，“沒有。”
蘇綿微微蹙眉，不解道，“吃飯前，您和雲姨從樓上下來，雲姨不太開心，您也不太開心。”
此話一出，蘇遠之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然後溫和地回道，“她怕你難過，所以想跟我保持距離。”
“我為什麼要難過？”蘇綿有點懵。
看她一臉懵懵的表情，蘇遠之低聲一笑，解釋道，“她覺得和我在一起，會讓你不開心。”
蘇綿沒接話，只是認真地望著蘇遠之，幾秒鐘後，後者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
“綿綿，如果……如果爸爸和你雲姨在一起，你會失望嗎？或者說，你會難過嗎？”
蘇遠之望著蘇綿，不忽視她臉上的每一處微表情。
不得不承認，他內心是緊張的，緊張得心臟跳動的頻率，也快了許多。
蘇綿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爸，您喜歡雲姨嗎？”
“喜歡。”蘇遠之點頭承認。
毋庸置疑，對於雲君雪，他是喜歡的，否則以他的脾性，絕不可能與她有任何情感上的逾越。
蘇綿繼續問，“爸，您……您想和雲姨白頭偕老嗎？”
“想。”蘇遠之笑著點頭，深邃的眸裡閃爍著點點星光，是少有的璀璨星光。
蘇綿望著他，忽而笑了……
自從家裡的變故層出不窮，父親忙前忙後，疲憊和困累都圍繞著他，她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他的笑容了。
而現在，她彷彿從父親的眼睛裡看到了對未來的憧憬，甚至母親安小冉對他感情上的傷害，也得到了釋懷。
“雲姨很好，可能我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接納她做我的母親，但在我心裡，她和您很般配，我支援你們在一起生活。”
“綿綿……”蘇遠之喚她，心有觸動。
蘇綿出聲打斷了他即將說出來的話，她笑著說：
“爸，其實……我一直不願意考去京城，就是覺得我離開後，家裡長時間沒有人陪您，您會孤單。現在我不擔心了，有云姨陪著您，我可以安心學習了。”
此話一出，蘇遠之手指顫抖了幾分，他望著蘇綿，內心無限酸楚，幽深的眸漾起點點淚光。
是啊，被他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已經到了要去外面闖蕩的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