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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得而復失

雙腳一踏上河岸,霸下高呼一聲“二哥”, 立刻和睚眥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雖然生性貪玩的霸下很早就偷跑到人間,但是對這個“其貌不揚”的二哥還是印象極深。

想想小時候經常因為相貌取笑睚眥,以至於他負氣離家出走的事,霸下不由得一陣慚愧,紅著臉說道:“二哥,這次真是謝謝你呀!當年是我不好”

“老六,今兒咱們哥倆見面高興,當年的事就不要提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你這位救命恩人!”睚眥大大咧咧的將霸下拉到了星隕面前,臉上露出了少有的開心和喜悅。顯然這份失而復得的親情對於睚眥來說彌足珍貴。

——“他叫星隕,隸屬於魔界無息族。這位是孟子柔,現在的魔界三護法,傳說中的紫瞳女。她的事蹟你應該聽說過吧,就是三百多年前偷盜地靈的那位,剛才救你的辦法就是她想出來的”

可能是因為太興奮了,睚眥的話顯得特別多,搞得誰也插不上嘴,霸下只好微笑著向兩人點頭致謝。幾人邊談,便隨著眾人往回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抹黑影,正在慢慢地向他們逼近。

“對了,老六,你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睚眥突然轉換了話題,略顯意外的霸下。誰都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天生神力,當年兄弟幾人中除了自己沒一個是他對手,怎麼會輕易受制於人,還被鎮壓在弱水河下”。

“還不是拜他所賜。”聞言,霸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無心長老,氣惱的回答道

——“當年主人舊傷復發,須閉關修煉,我便在聖境中游蕩,等待主人出關。誰知道這個老傢伙嫌我礙眼,找藉口將我趕出了聖境。我在外遊歷了很長時間,十分思念主人,又沒有地方可以安身,一天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溜回了聖境,不想被他發現,便誣賴我偷東西。我一怒之下將他的房間砸得粉碎,他便和其他幾位長老連手將我鎮壓在這裡,還用玄鐵神釘將我的四肢釘住,以防我逃出來。”

“是嗎?”睚眥冷冷的打量著無心長老,看到他閃躲的目光,知道霸下說的都是真的,不由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他撕成兩半。

“那你的主人是誰?”孟子柔突然問道,剛才聽無心長老說起霸下是大長老的坐騎,那他嘴裡的主人應該就是未曾謀面的大長老。

——“主人是仙界的玄木老祖,怎麼,三護法認識?”

“啊、不,我只是隨口問問!”孟子柔微微一笑,下意識的說道:“我只聽陸蕭提起過仙界的玄葉老祖,沒想到還有一位玄木老祖。”

“不要和我提起那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要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至於藏匿到這裡。”霸下突然臉色大變,怒氣衝衝的大吼起來。

孟子柔顯然沒有想到霸下會突然間大發雷霆,愣了一會兒,剛想開口,卻發現一個光球正不遺餘力的砸向霸下的後背,想出手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霸下慘叫一聲,直接撲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老六!”睚眥驚叫著,想去扶起自己的弟弟,誰料一個光球再次出現,孟子柔一把拉住睚眥的胳膊,將他拽到一邊,睚眥才勉強躲過了一劫。一旁的星隕立刻出手,向偷襲人發起了攻擊。

看著消失得光球,孟子柔對這種法術似乎十分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裡看到過。

直到看清楚來人一身黑袍,蒼白的臉上只有兩個黑洞,孟子柔才悲憤不已的大聲喊道:“原來是你!還我女兒的命來!”說完,不遺餘力的向來者發起了猛攻。

原來,偷襲霸下的正是當年劫走彤彤、打傷陸蕭的“無臉人”。如今孟子柔再次和他照面,自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出手就是最猛烈的魔火攻擊。

紫色的火焰像毒蛇般嘶鳴著,這撲向“無臉人”,恨不得一招之內就將其化為灰燼。隨後一柄赤煉劍赫然出現在孟子柔的手裡,徑直刺向對方的咽喉。

星隕見狀,知道主人已經動了殺意,也慎重的亮出了兵器,一杆“追魂判官筆”舞的虎虎生風,招招直逼對手的要害。

面對著如此猛烈的攻擊,無臉人卻只是冷冷的一笑,伸出右手,金光乍現,一對鐵柺兀自飛出,徑自和逼近的二人打在了一起。見狀,睚眥舉起開山神斧,狠命的向無臉人劈去。可是,憑藉他龍族與生俱來的靈力和近萬年的修行,在無臉人手下竟然走不過三十招,就被一腳踢飛了。

霸下匍匐在地上,艱難的扭過頭,待看清楚偷襲者的樣子,英俊的臉上立刻寫滿了震驚和憤怒:“是你,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敗類!”說著,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和無臉人拼命。

誰料,無臉人右手一揮,一塊小小的石碑徑自飛翔霸下,越來越大,最後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背上。

猛然吐出一口血,霸下顯然被壓成了重傷,隨即顯露真身,變成了一個螭首龜身的神獸,四肢不停的搖擺,想要掙脫背上的石碑,卻絲毫起不了作用。嘴上卻已經不肯屈服,倔強的叫喊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為主人報仇!”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無臉上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雙手向前一推,無數的光圈子掌中發出,向霸下圍攏。

突然感覺到四肢不能動了,霸下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正在慢慢地石化,便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睚眥,目光悲涼而無奈,拼勁最後的力氣吐出一個鮮紅的血丹,不捨的大喊一聲:“二哥!”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明亮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年輕的生命永遠的留在了弱水河邊。

“不!”睚眥發瘋似的猛撲了上去,抱著霸下早已僵硬的身體,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血紅的眼睛幾乎要撐裂眼眶,兀自飛出。這份難能可貴的親情,才剛剛在兩人之間重塑,卻在下一秒灰飛煙滅,甚至直接變成了生離死別,這份得而復失的痛苦,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

將血丹緊緊地攥在手裡,睚眥慢慢抬起頭,狠狠地盯著無臉人,從胸腔裡突然迸發出一聲長長的龍吟,瞬間令日月無光、風雲變色,強大的氣流直擊向無臉人。

此時,孟子柔和星隕也同時擊飛了鐵柺,各自調動起全部靈力,配合著睚眥向無臉人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面對著三人的合力一擊,無臉人這才現出了些許的謹慎,連忙挺起雙掌迎了上去。即便是如此,還是被強大的氣流推出十餘米,才堪堪站穩身體。剛想還擊,卻發現四周有無數的靈力高深的人正在迅速的圍攏過來,眼看就要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攻擊”,無數的冰凌、火球、光劍立刻鋪天蓋地的射向無臉人。原來,明哲保身的無心長老故技重施,一直在旁觀戰,見孟子柔幾人合力擊退了偷襲者,才指揮眾人發起了進攻。

見勢不妙,無臉人見霸下已經不能說出自己的秘密,便不再逗留,徑直朝結界外退去。

睚眥見敵人已經退去,也無心戀戰,徑自跪在霸下的石像前,一言不發。倒是無心長老,興高采烈的走到孟子柔旁邊,不遺餘力的恭維到:“三位的修為真實高深莫測!我們平樂王國能夠得到幾位的相助,真是上天垂憐呀!”

孟子柔冷冷的看著一臉諂笑的老人,不由得一陣氣惱,嘴上卻不冷不熱的回敬道:“那還得仰仗無心長老的全力相助呀!”

無心心中一喜,剛要說話,孟子柔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羞赧的無地自容:“作為平樂王國的長老,您現在是不是應該派個人去修復一下被沙曼破壞了的結界,別阿貓阿狗的都往裡跑,平樂王國都快變成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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