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嵐一笑,道:“這樣坦蕩的一個人,明明太子都允他直接進國子監了,何必帶小抄?太子,你說是吧?”
蕭景明頷首:“皇太叔所言極是。”
這話,也是提醒了眾人——若沒有喻慕文進國子監這件事,就沒有永安縣主懇請開較文大會。那他們今日就不會坐在這裡!
喻慕文他還用得著帶小抄?
但事情走到這裡了,喻慕文想要重考。
沒人來搜他的身,他乾脆自己將外衫脫了,只穿著貼身的直裾裡衣,並且把袖子都挽到了肘部,然後坐下,把鞋襪也給脫了放在一邊。
眾人:好狠一男的!
長得斯斯文文,白麵饅頭一樣軟綿綿的模樣,行事手段竟然這樣剛!
梁實眼裡都是欣賞,問:“可需要找人為你研墨?”
初晴的哥哥不一定都有本事——譬如侯府那幾個就沒有,但初晴認為有本事的哥哥,那就一定有!
喻慕文欠首致謝:“多謝祭酒大人,不過,不必了。”
他將佛珠盤好鄭重放在案上,重新開始研墨、鋪紙、洗筆。
到此時,時間只剩下三刻。
但他仍舊不慌不忙,將每一步都做到位。
長得俊秀、舉止優雅,胸有成竹、從容不迫。
跟家裡兄弟一起來的,有不少貴女,目光幾乎都聚焦在他身上。
但見他只穿著裡衣,個個又嬌羞地拿扇子捂住臉,眼神還是忍不住往他那邊瞟。
喻初晴根本就沒緊張過。
至於喻尚武,見弟弟重新開始提筆,他又重新進入神遊時間,杵著錘子閉上眼睛,秒睡!
喻初晴: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喻尚武:天塌下來當被子蓋來睡覺!
這下,喻今歌樂了,傲嬌地道:“也不看看,是誰的三哥!”
桑懷志想說什麼,桑懷安扯住他,給了他冷冷的一眼。
太子在上頭,還有十六皇叔那比太子難纏一百倍的主兒,在這裡鬧事,找死?
喻初晴深深地看了桑懷安一眼,心裡的疑惑越發深了。
時間很是緊迫,終於到了最後的交卷時刻!
國子助教說道:“諸位學子,請放下你們手中的筆、起立,站在各自席位旁邊!”
喻慕文放下手裡的筆。
卻並非寫完最後一個字,而是——
他已經將筆洗乾淨了!
人也站了起來,將平整疊放在一旁的外衫鞋襪重新穿上。
有條不紊做好一切後,他彎腰拿起佛珠,重新盤了三圈,掛在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