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潮溼,燈光昏黃搖曳,打在格曼的臉上,明暗不定。他望著韓珂,目光深邃,似笑非笑:“你來了?”
“是的。”韓珂點了點頭。
“嗯,還帶了一個小傢伙。”格曼斜著頭,看了一眼站在韓珂身邊的妹妹。
順著格曼的目光低頭,韓珂才發現,妹妹已經小跑了出去,在屋子裡蹦蹦跳跳,上下摸索著書架上的東西。
“他是我的妹妹,因為比較好奇這裡的樣子,就跟著我來這看看了。”韓珂解釋道。
格曼沒有介意,回過頭道:“最近協會里沒有別的任務,也沒有任何委託,你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了。”
韓珂正要點頭,視線一落,才看見老獵人面前的書桌上,放著一張信箋紙。
字跡異常凌亂,像是在非常匆忙時間內寫的。
“尊敬的格曼先生,也許是那場研究進行得太過深入了,我們教會的大主教居然…陷入了獸化,唉,真是麻煩,與此有相同遭遇的,還有教會里的數十名教徒……這一切來的都太過突然了,事後,阿梅利亞女士被迫代理教會的事務,但是這裡情況仍未見得好轉,野獸們還在瘋狂地攻擊其他教徒,現在就連尊敬的阿梅利亞主教也被困在了教堂深處……”
“所以,鄙人代表治癒教會,誠摯地希望您能帶著獵人們出面…處理好目前教會的糟糕情況。即使挽回不了勞倫斯先生,至少也要解救出那位女士。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著一些過節……但是,還希望您看在威廉大師的面子上,能夠不計前嫌,幫助我們一回……”
韓珂捏起紙張的一角,認真檢視,格曼的眼光也跟著睨了過來。
“不必在意。”見韓珂瀏覽完畢,格曼理解了他心中的疑問,平靜道,“我知道你有一些想法,但是你要知道,這些並不關我們的事,你也不用參與。”
“況且,他們也不值得同情。”
格曼的臉色異常冷淡。
韓珂點了點頭,對於格曼的話,他一般還是比較相信的。
畢竟從他的瞭解來看,這位蒼老的獵人,雖然一向冷漠,但不至於無情。他既然這樣說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韓珂仔細瀏覽了一遍信箋紙,看見下面的落款後,不禁吞了吞口水,道,“我想,我也許可以幫助他們。”
“嗯?”格曼有些意外,“為什麼?”
“因為……”韓珂眼軲轆轉著,“我覺得,不管他們曾經犯了什麼過錯,但是他們終究是人,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我們獵人協會創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獵殺野獸,保護亞楠人民的生命安全嗎,所以我認為……”
“不用說了。”格曼看著韓珂,原先銳利的目光變得溫柔,“麥高芬,我瞭解你,我知道,你雖然是一個入會不久的學徒,但是相比其他人,你卻有一顆他人無法相比的優點。”
“呃……”韓珂心想,我能有什麼優點?
格曼搖了搖頭,看著不遠處活撥亂跳,啃咬著書桌上鋸肉刀的妹妹,道:“那就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
韓珂:“……”
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但是。”格曼回過頭來,說:“正因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我並不願意讓你冒這個險,包括我的其他那些獵人也是。”
“他們之中的大主教變成了野獸,其危險程度,遠不是你一個學徒獵人所能夠承受的,即使是我親自出馬,也只有九成的勝算,更何況我並沒有這樣的精力。”
“至於那個困在教堂的阿梅利亞,那個女孩我也認識,她是跟勞倫斯一起長大的孩子,雖然相比教會的其他人物,她確實比較無辜,但是,我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憐憫她……”
“畢竟,從這個教會建立開始,就註定了有這一天的到來,就像邦迪西學會所說的那樣,這是他們應有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