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
肆無忌憚地照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叫賣聲吆喝聲,一切都那麼鮮活生動。
於兩人而言,卻是恍然隔世。
姜瑜坐在馬車上,不冷不熱道:「原來是大姐姐的車駕,咱們還真是冤家路窄!」
徐嫿是什麼人,她最是清楚。
姜瑗能有好日子過,那才怪了。
「原來瑜妹妹還在怪我……」姜瑗瞬間紅了眼圈,仰臉看她,「妹妹今後是要嫁進楚王府的,無論身份還是輩分都要比所有人高出許多,姐姐真是替妹妹高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姐姐真是好嘴,是不是還要妹妹還要謝謝你當年搶了我的未婚夫?」姜瑜最是知道她這種人的邏輯,我雖然差點害死你,但你終究沒死,還比我過得好,所以你不能記恨我當年害過你,甚至你應該感謝我才是,果然,姜瑗嘴角扯了扯,開口就是這樣的話:「妹妹,你並不喜歡裕王殿下,即便沒有我的事,你也會跟他退婚,不是嗎?」
「可事情是因你而起,終究我們也是因為你才退了婚,所以你根本就不配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姜瑜望著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再好的脂粉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指印,前世一幕幕湧上心頭,尤其是她待嫁前夜的慘烈,讓她恨意再起,一字一頓道,「你記住,今日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你的報應,這就是你絞盡腦汁算計來的日子,即便你哭著跪著,也得走完你所有的劫數。」
「是,我是罪該萬死!」姜瑗知道姜瑜不會原諒她,苦笑道,「你恨我,怨我,我都無話可說,可是姜府的人有什麼罪?妹妹,看在咱們都是姜家人的份上,你幫幫他們,好不好?」
「你貴為裕王側妃都幫不了他們,我又怎麼能幫得了?」姜瑜冷笑,「更何況,他們在替你祖母守孝,而非罷免,有什麼可幫的?」
「難道妹妹絲毫不念及骨肉之情嗎?」姜瑗哽咽道,「你雖然不在府上長大,可我們待你不薄,這些年我們頻頻去忠義侯府陪你,難道你一點不念我們的好嗎?」
「那是因為你們都惦記著我的嫁妝!」姜瑜見她這個時候還在跟她套近乎,氣不打一處來,「你敢對天發誓,你對我,只有姐妹之情嗎?你祖母,你母親,還有你,無時不刻都在盤算著我的嫁妝,你們是想著等我出嫁那天,再置我於死地,然後你代替我,風風光光地嫁入裕王府,這樣我的嫁妝也是你的嫁妝,一切就會順理成章,不留半點痕跡,你們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毒之輩,你有什麼臉面跟我說骨肉之情?」
「不,不是那樣的。」姜瑗被戳中了心思,頓覺心底發涼,她面帶驚恐地看著姜瑜,「你不要聽別人瞎說,真的不是那樣的。」
這件事情除了祖母母親和她,並無第四人知道。
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姜瑜冷哼,「你果然還是我討厭的模樣,敢做不敢當,半點祖父的骨氣都沒有,還敢自稱是姜家的人,祖父九泉之下,也會替他們感到恥辱的!」
「瑜妹妹,到底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姜瑗語無倫次,「真的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咱們是一家人,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們!」
姜瑜猛地放下珠簾,把姜瑗擋在了喧鬧的大街上:「丁大叔,咱們走!」
馬車緩緩向前,姜瑗忙快走幾步,扶著車轅道:「徐家野心勃勃,你們可要當心啊!」
她恨徐嫿,卻動不了她。
姜麗娘自從小秦氏死後,就跟姜府不來往,對她更是視若無睹,不可能幫她。
或許姜瑜還是她一線生機,她知道徐嫿對姜瑜的仇恨,並不比她跟姜瑜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