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興業,星卡師。
天賦一般,年逾七十,在御卡和制卡兩道堪堪躋身三階之境。
不僅是制卡師和設計師之間有鄙視鏈,制卡師之間也有鄙視鏈。
像是一二三階的制卡師又被稱為低階制卡師,屬於只要肯磨時間就能到達的等階,從四階開始才是對天賦的考驗。
因此,何興業這樣七十多歲才到軟磨硬泡到三階的星卡師自然處於鄙視鏈的底端。他自知無能,便將努力重心轉移到了搞錢上。
低階制卡師降臨到普通人之間,那也是降維打擊。
何興業不僅能輕輕鬆鬆賺到錢,還能受到他人的尊重。
當然,也有可能是表面上的尊重。
在星尚集團,星卡師的數量不在少數,像胡思遠這種,當了劉董事多年的左右手,見多了星卡師,在心裡對於何興業這種“底層星卡師”並沒有太大的敬意。
而且,當年這老小子能從一水的低階星卡師中脫穎而出,進入到星尚集團,並不是因為老何的制卡技術比其他人強,而是因為名字比較吉利。
但老何畢竟是星尚夜空館這個專案上唯一的卡師,表面上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何大師,劉總已經做決定了,明天開始就請您用星卡布置場景。”胡思遠當面喊一聲“大師”,以示尊重。
何興業年過古稀,因為年輕時過度揮霍精力而變得骨瘦如柴。
他愜意地躺在藤椅上,翹著二郎腿,身邊的矮腳桌前,一位高叉旗袍女子正在為他沏茶。
老何雖然已經開不動車了,但踩不動油門也會經常摸一摸方向盤,懷念一下年輕的感覺。
其實他早就聽到胡思遠進門了,但依然裝模作樣地等到老胡喊一聲“大師”,才堪堪睜開一隻眼睛。
“我知道了,是那張‘月球’嗎?”何興業問道。
這張名為“月球”的星卡,是他在100年前的偏門星卡資料中找到的,效果是生成一個超大型的月球投影。
這張卡從能級上來講,只是二階,但是從迴路結構的複雜程度來看,卻堪比三階。而且這張星卡的創作人早已離世,沒有專利權一說,任何人都可以用它來進行獲利。
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張契合“夜空館”專案的星卡,何興業才會被派到這裡作威作福,躺著賺錢。
“對,按照劉總的意思,最好使用兩張月球,佈置兩個場景,不知道何大師......”
其實這些都是胡思遠本人的想法,劉二公子只關心找秘書,“劉總的意思”只不過是一種命令式的語氣。
“可以,兩張二階星卡完全沒有問題。”何興業枯瘦的手抓起茶水,輕輕抿一口,“不過,你們要補償我原本的兩張二階星卡。”
在御卡師的識海中,能裝載的星卡數量是有限的。
比如像何興業,三階御卡師,他的腦海裡便只能裝載一張三階卡,兩張二階卡以及三張一階卡。
四階則是,一張四階、兩張是三階、三張二階以及四張一階卡,以此類推。
這種“可使用卡組具有上限”的限制,也是“實用主義”盛行的原因之一。
並且,每一張星卡都是消耗品,御卡師在將卡片融入識海後,便無法取出,想要替換星卡,只能先“抹除”相對應等階的卡片。
也就是說,若是他想使用兩張月球,就必須先將識海內的兩張二階星卡抹除。
替換兩張星卡,星尚這邊不僅要補償原先的兩張二階卡,還要給予何興業每日一萬星幣的工資,作為具象月球幻影的勞務費。
之前,星尚夜空館的佈景都是以模型、燈光為主,沒有啟用星卡,也是因為想要節省這筆開銷。
如今新宇星空館那邊率先動用星卡,那麼這筆勞務費也不該省了。胡思遠想要步步緊逼,一舉打垮競爭對手。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叫宣傳部門去做新場景的宣傳了。”胡思遠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