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去了一趟村委會,才剛到就看到村長黑著一張臉,對著村裡的大喇叭批評黃癩子和村裡幾個小夥賭博被抓去關起來的事。
另外還特地說了劉婆子打自己孫女的事,抑揚頓挫的,口水都噴出一米遠。
黃癩子真被抓去局子裡了?
那……黃想娣也真的躲破廟裡?
安愛國默默的記在心裡。
揹著手走進辦公室,村長剛結束廣播,拿著比臉大的雙喜茶杯喝了一口。
“愛國啊,你咋來了?”
“沒啥,就是來問問果林的合同,不是快到期了嗎?我想重新跟村裡籤一份租賃合同。”
果林的合同是之前公社還沒結束,以村裡的名義簽署的。
現在公社結束了,個體戶如同雨後春筍,正好合同期也還有半年就到了,安愛國想改一下合同重新簽署一份。
“這事啊……”
村長戰略性的喝了一口茶,沒有繼續說下去。
安愛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難道村長還有別的意思?
果林一直是他在打理,從種植到現在,全都是他處理的。
就連買果苗的錢,都是他當初和陳蘭英商量之後,賣了兩顆野山參的錢。
現在公社解散了,果林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
主要供銷社那邊已經根本無法完全收購黃桃,今年要不是託安邦幫忙打聽,剩下的黃桃送去黃桃罐頭廠,才不至於爛在樹上。
“愛國啊,你也知道,公社是解散了,但這果林畢竟是以咱們大隊的名義申請的,不能作為私人的,具體怎麼安排,我還要跟村裡領導先開個會再說。”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不再說話。
眼角的餘光瞥見安愛國站著不動,立即說:“回去吧,一有結果我會通知你的。”
這是打算要卸磨殺驢了?
安愛國一下子脾氣上來了。
他人老實沒錯,但對田裡的事他十分上心。
特別是果林的事,他花了大半的精力在這上面,現在村裡想要這個理由不讓他繼續種下去,就算脾氣再好也會發火。
“行,我可以等著村裡的安排,但有一件事我得先說明,當初說好,果林籌辦的錢我先墊著,果林的所有事也由我安排”
“合同上也寫的清清楚楚,我有一票否決權。你們要是不想把果林給我,那就把當年果林的錢,按照三倍的價格還給我。”
這一次安愛國沒再客氣,窩囊氣他受夠了。
他老實,不愛計較,可不是好欺負。
安老太和安愛花他能忍著,那是因為欠安老太養育恩情,這種恩情有一種說不清的羈絆。
感情這件事根本無法算清楚。
可這件事就不一樣了。
“啥?我怎麼不記得了?”村長不敢相信的看著安愛國。
恍惚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心裡不由的嘀咕,這安愛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氣了?
難道是看到自己媳婦賺的錢比自己多,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不記得沒關係,可以去找找合同重新看看,反正我就一句話,要麼沒給錢,要麼給果林,你們看著辦吧。”
安愛國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悶聲頭也不回的離開村委會。
村長看著安愛國氣呼呼的背影,連忙去翻找合同,開啟一個字不漏的看了起來。
“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