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找到了一個感同身受的理由給予他幫助,用自認為和藹可親的語氣,走過去詢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沒有想到自己有這麼大的威懾力,小男孩一聽到我的聲音,神色驟變,淚如泉湧,嚇的大叫“媽媽”個不停。我很委屈地愣在原地,心想:你就算見鬼,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
我正想著怎麼去安撫他,一個美女出現在眼前。當時,我就怔住了,這個女生太漂亮了,是那種就算是女生,也會多看兩眼的美。我不禁想入非非起來:我牽著她的手,很隨意的跟京介紹——這是我女朋友!他一臉的嫉妒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可能”!這場面真解恨啊!我不由自主的傻笑起來,內心勸說道,做人要低調,低調點……
可惜,幻想還沒在我大腦中完全擴散開,便被兜頭潑了一身冷水,她不由分說地呵斥道:“喂!你站在那裡傻笑個什麼?你想對這個小朋友幹什麼?”
我紅著臉,做賊心虛的低下頭說:“我……我……沒……沒笑!至於這個小朋友,我當然是想幫助他!”
她冷哼道:“說的倒挺像!”
什麼叫說的倒挺像?我抬起頭,很無辜地望向她。
她懶得搭理我,蹲下來溫柔的對小男孩說:“不要怕,如果誰欺負你,告訴姐姐,我來幫你出氣!”
同一個人發出的聲音,為什麼在短短几秒內變化如此巨大,我不由對這種嚴重的區別對待,進行了深深的眼神譴責。
那小男孩聽到美女這麼說,一下子就撲倒在她的懷裡,用餘光很膽怯的望著我。好小子,我想幹而不敢幹的事情,你就這麼輕鬆辦到了。
我羨慕不已的盯著小男孩,餘光不小心和美女四目相對,我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那是一種審視犯人的眼神,我很僵硬的朝她笑了笑,然後略帶誘導的對小男孩說:“小朋友,說謊話會被媽媽打屁股的噢!”我特意把“打屁股”三個字的語氣加重!沒想到事與願違,他哭的更厲害了,哽咽著對她說:“壞蛋,我怕!壞蛋,我怕!”
美女看我的眼神裡又多了份懷疑,被她盯的我渾身不舒服,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算啦,自認倒黴!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沒想到美女看我要轉身離開,連忙指著我,大喊道:“抓人販子啊!”美女的號召力果然非同凡響,我還沒回過神,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被十幾雙雙形形色色的“五指山”死死的摁在地面上,動彈不得。要不是我身板不夠大,再加個十雙八雙的,估計也不成問題。
“人販子有像我這樣的嗎?”我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她嗤之以鼻道:“那是,就你這長相,說你是人販子都是在抬舉你!”
事已至此,再做口舌之爭已無任何意義。幸虧警察沒一會就到了,及時將我解救了出來,不然我很可能要缺氧而亡。
我滿懷感激的跟著警察一起去了派出所,可做筆錄的時候,人民的公僕讓我徹底絕望了。我一再強調這只是場小小的誤會,並側敲旁擊,是眼前的這個美女不分青紅皂白。可警察很有經驗地對我說:“你看別人小姑娘這麼漂亮,有誣陷你的必要嗎?你看別人小朋友這麼天真,有栽贓你的可能嗎?”我一時語塞,這個邏輯好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我生無可戀的看著洋洋得意的她,暗暗叫苦:今天算是被這丫頭給整慘了。
我哭喪著臉說:“小弟弟,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就大發慈悲,放我一馬吧。”他卻一個勁的往美女身後躲,嘴巴比革命黨還緊,問什麼都不回答!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大腦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我想到一個曲線救國的方法,不由歡呼道:“對了!我是學生!我怎麼會拐賣兒童呢?”
“證據!”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我驚慌失措地把口袋來回的翻了好幾遍,然後很不情願地說:“呃,今天出門有點急,忘記帶學生證了。”
他倆互相對視了下,意味深長地說:“哦——”
“我現在可以馬上給同學打電話,叫他把學生證送過來!”撥打京的手機號碼,無人接聽。看著他們好像早知道結果的表情,我底氣不足地說:“我同學……可能……可能手機沒電了。”
他們又意味聲長的齊聲說:“哦——”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HS大學的學生,您可以去我們學校核實情況!”我試圖說服他們道。
“今天就到這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就委屈下,在這裡等下結果吧!”民警似乎失去了耐心,用十分官方的回答應付我。
我就這樣不陰不白的留在了派出所。美女臨走的時候,把她的學生證給警察看了看,又在材料紙上寫了個座機號碼,對民警說:“小朋友待在這裡害怕,我先帶回寢室照顧。有什麼訊息,您打這個座機,就說找小趙,我馬上把小朋友護送回來。”我一邊偷瞟著寫在紙上的號碼,一邊默記在心裡。
第一次在派出所過夜,滋味可想而知。在這個非常漫長的夜晚,我的理智被恐懼一點點所吞噬,鼻子不禁一酸,記憶一遍遍在腦海回放:想起了有些嘮叨的爸媽,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想起了很講義氣的京,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他;想起了未曾謀面的“水無湮”,我出去以後,一定要想方設法和她見一面;想起了這個害人不淺的臭丫頭,我哪怕不能出去,也一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