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靈動,大抵如此。
“姐姐一早上不用早膳等著上學去,來我這裡哭什麼?”姚懷月瞪大了眼睛問。
姚月兒又氣又委屈:“妹妹在家裡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住這麼好的地方,爹孃給了這麼多的寶貝,不跟女兒的院落,空蕩蕩新的一樣,女兒心裡難過。”
說著又嗚嗚嗚的哭開了。
原來是昨兒姚月兒頭一次進家門,住了姚家的院子。
那是姚家二房除了主屋之外最大的一處院落了!
原本姚月兒美得不行,可早上準備去給母親請安的時候,需要路過姚懷月的四宜閣。
她登時就不幹了。
四宜閣很好看。
從垂花門外往裡看,就是一面漢白玉雕刻而成的屏風,院內一棵懸鈴木葳蕤高大,散發著陣陣清冷的香氣,一塘荷花靜默地開著。
再往裡看,迎門擺著一顆碧玉白菜,對著門掛著一幅古畫,看上去非常富麗堂皇。
碧玉白菜東邊一個淨白梅花瓶,西邊一面鑲了綠松石的鎏金銅鏡。
這叫東屏西鏡一生平靜。
有些好東西,即便是沒有鑑賞能力的人,看一眼也能知道是好東西!
跟這裡的東西一比,自個兒院子裡的再好也是俗物!
她想要這些!
姚月兒眼熱了!
這些東西原本都應該是她的!她才應該住在這麼好的院子裡!
姚懷月也是有點驚訝,她細細打量後道:“姐姐的意思,是要住這四宜閣?”
“是你應該將四宜閣還給我!”姚月兒氣得大吼。
王氏在旁邊無奈地嘆氣。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真說讓這個養女搬出去,十六年的情分實難不顧,可要是斥責剛回來的親閨女,這……她一個母親要如何開口?
“姐姐可要想明白,我這四宜閣可不如你的碧風苑寬敞大方。”
“我自然知道,那又如何?這裡本該是我的!”
“那好吧。”姚懷月嘆了口氣,既然她不聽勸,那就搬唄,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對王氏道:“母親不必為難,姐姐想換院子,我換就是了,可這四宜閣裡有很多都是我自己東西,這些東西我總該是可以拿走吧?”
王氏連連點頭,看著姚懷月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愧疚。
親生女兒回來之後,王氏承認自己的心思偏了些,但那也是在原主驕橫跋扈的前提下。
可誰知這養女好像忽然轉了性子,變得乖巧知禮又懂事,倒是讓她這個做孃的心懷愧疚,忙不迭答應了:“自然,你的東西你要好生收好,月兒的往後自然可以慢慢添置。”
人家已經同意了換院子,姚月兒也知道不能得寸進尺,便同意了姚懷月將自己的東西搬走。
姚懷月回到房中,取來筆墨:“過會便要上學去,來不及看著他們一樣樣搬走,我在我的東西上做上記號,剩下的便都是這屋子裡的原物,我就不拿了。”
說著,抱著最粗的狼毫沾了淡墨,開始在自己的東西上畫圈。
第一筆落在那顆碧玉白菜上,姚月兒的心一緊,想著沒關係,一棵白菜而已,還有很多好東西呢。
可緊接著姚懷月刷刷刷三筆,把鎏金銅鏡、字畫和梅花瓶都畫上屬於自己的記號,姚月兒就安不下心神了。
再看她在綾羅綢緞、髮簪手釧等珠寶上畫了圈,姚月兒終於憋悶不堪:“這些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