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滿臉淚痕,眼眶通紅:“懷月,你說者可怎麼辦?當日我就說了,千萬不能叫你姐姐找個武夫,果真這不說沒就沒了!你姐姐還哭鬧著要去找,這真要是叫她去了,往後可怎麼嫁人?”
“唉,就是可憐了餘夫人,她好容易治好了心病,只怕……”
他們都知道了訊息,想必餘夫人云氏定然也已經聽說了。
思來想去,姚懷月都覺得這事情蹊蹺。
雖然她穿越過來,導致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之前書中也不曾說過餘暉作為漕運使,但書中卻說過餘暉為了迎娶元嘉郡主渴望建功立業,常年征戰沙場,再多的困難也不曾死去。
也就是說,根據設定,餘暉是很命硬的。
如今餘暉雖然對姚月兒青睞有加,卻也沒有關鍵到成為事情的轉折點,不至於莫名其妙就死了吧?難道姚月兒——
姚懷月驚恐地意識到,莫不是個剋星?那她還是離她遠點?
怎可能!
“母親不必驚慌,姐姐和餘小將軍兩情相悅,也是常事,若餘小將軍健健康康的,兩家結為一家也並非不可,但如今餘小將軍出了事,姐姐這樣,也恰說明她重情重義,配做咱們姚家的女兒是不是?”
姚懷月語言溫柔,王氏的臉色瞧著緩和了不少,卻還是一臉擔心:“不行,餘暉已死,你姐姐怕要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老爺,我看我們還是早日給月兒擇一門親事,斷了她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才好!”
姚懷月的心裡咯噔一聲,面上古井無波,微風不動。
“我看也是,是該找個如意郎君,好好磨磨月兒的性子,我看禮部林侍郎家中的後生就不錯,他比咱們月兒略長一歲,人生得白淨有禮,且為文人,不圖軍功,明日我與他通個氣便是了。”
言談話語之間,就將一個人的親事定了下來。
姚懷月還是頭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原來即便是再寵愛女兒的人家,對於女兒的婚事也都如此草率。
這是古代,哪來什麼兩情相悅,自由戀愛,還不是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親,母親,”姚懷月緩聲道,“餘老將軍出門在外,餘家府上如今只餘夫人一人,她是女兒的病人,這種情況,女兒實難不顧,還請父母答允,叫女兒去看顧一下。”
這話有理有據,倒是不糙,姚成勝無奈地嘆氣,他的鬢角也已出現了白髮,顯得格外老氣:“去吧,只是你如今也已許了人家,大婚在即,拋頭露面的事,你以後要少沾染。”
“是,女兒明白。”
林蔭遮擋了一半的雨滴,剩下一半落在肩上,微潮。
鶯兒在後面忙不迭地跟著:“姑娘,您步子太大,小心路滑啊!”
還沒倒姚月兒的院子,遠遠就聽見摔摔打打的聲音,待走近一看,卻見三五個姚府家丁圍在門前,裡面聲音亂成一團,卻誰也不敢開門。
“你們怎回事?由著大姑娘在裡面胡鬧,若是傷了自己可怎麼好,趕緊把門給我開啟!”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她一瞪眼睛:“還等什麼?我剛從前院父親那裡過來,父親允准我來探望姐姐,你們不信自己去問!”
家丁被震懾住,這才小心地開了門,不過等門一開啟,姚懷月總算相信為什麼他們如此謹慎,但意外的是,姚月兒這怒氣,似乎是朝著自己來的。
她費力地舉起一個繡墩,怒吼道:“姚懷月,都是你!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