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渴求,才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來。
裴知楌見元嘉咄咄逼人,大有不放之態,在場的似乎也拿不出證據,便緩聲道:“這兩本里沒有的不好去查,但郡主所作可確確實實是抄自《雅鹹集註》,這個好查。”
元嘉郡主臉色一變,不等說話,裴知楌已經拱手請示:“父皇,百花宴原本是君臣同樂的日子,如今情況,若不調查清楚,恐怕郡主和姚家兩位小姐都會飽受詬病,請父皇著人查閱《雅鹹集註》,元嘉郡主所作乃原文,一查便知。”
元嘉郡主的臉色已經蒼白。
她萬萬沒有想到,只是讓她家先生隨便找一篇好的,就意外找到了裴知楌看過的!
關鍵是,從前裴知楌從來不會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上心,甚至有時候她闖了禍,在太后面前,還是七表哥幫著打掩護,她一直以為他們兄妹兩個的關係應當是皇室當中最好的。
可如今……
變了,全都變了!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姚懷月!
偏生那狐媚子又做出一副坦然無辜的神情來,真叫人恨得牙根癢癢!
——姚懷月現在是真的很無辜。
原來元嘉郡主的詩不是自己寫的呀!難怪,餘小將軍沒念過幾天書,文化水平不高,所以被這首詩迷得神魂顛,那現在裴知楌戳穿了一切,是不是……
姚懷月看向餘小將軍,見他緊鎖眉頭,看樣子不大高興,當然也有可能是全心全意吃瓜的樣子。
那姚月兒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一點,姚懷月忽然比姚月兒本人都開心,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分外可愛。
裴知楌為了姚懷月舌戰群儒,正口乾舌燥當中,端起茶準備喝一口,卻見姚懷月遙遙瞧著餘暉笑得一臉光輝燦爛,臉色刷地沉下去。
“當然了,”他修長的手指轉著茶杯,“公平起見,也請父皇徹查書中是否有姚家兩位姑娘的作品,想是兒臣看漏了也說不定。”
姚月兒神色慌張地看向姚懷月。
卻不想姚懷月還沉浸在當媒婆的喜悅中而不自知,拉著姚月兒的袖子悄聲道:“我還有一招數,要不要試試?”
姚月兒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八成是魔怔了。
她自己都沒這麼上心的事情,姚懷月跟個老媽子似的,事無鉅細地打理明白。
她喜歡餘小將軍,哪個春閨還沒有個夢裡人呢?然而姚懷月對待此事的態度就像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關鍵是,就算她成功追到了餘小將軍,兩方的長輩會同意嗎?
澧朝自古以來立賢不立長,如今朝中勢力分裂割據,太子就是個空殼子,位子要易主那是遲早的事,傻子才要把姑娘嫁給太子!
皇上的十幾個成年兒子沒有一個不虎視眈眈,像姚家這樣的人家莫不把女兒當成籌碼,只恨自己生得不夠多,恨不能一個皇子嫁一個,總能撈著一個太子。
跟著餘小將軍,註定沒前途啦!
姚懷月沒想到姚月兒愁的東西居然如此博大精深,而且還有理有據,從她背了兩遍就能把《將進酒》完完整整默寫下來就能看出,她其實很聰明,若順順利利在姚府長大,必然是個家喻戶曉的才女。
只是可惜……
“你還挺了解時政的。”姚懷月壓低聲音調侃,“那你也會了解爹孃的吧?”
姚成勝和王氏從不會拿女兒當成富貴籌碼,當初會跟七王爺結親,也純屬一個意外,書中亦描述那天王氏差點哭瞎了眼睛。
姚月兒略略放下心,問:“你方才說的好方法,是什麼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