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太善良!”蔣氏心疼地將書收起來,“那姚懷月是什麼樣的人物,咱們還有不清楚的?她指不定是耍了什麼手段,在這兒耍寶爭寵。如今那個真的回來了,她這個假的也就沒有幾天活頭了,垂死掙扎罷了!”
聞言,姚錦歡的眼睛亮了亮,蔣氏又說了幾句寬慰她的話,又匆匆往二姑娘房中去。
二姑娘姚錦書性子火辣,倒是沒有把自己關在房子裡,此刻正在院子裡背書。
蔣氏遠遠聽見背書的聲音,還覺得很欣慰,跟大女兒相比,二女兒的讀書一直都不算優秀,但是女孩子家的,讀書那麼好做什麼?
能好好讀更好,即便是不好,就憑姚家的教導和權勢,將來找個乘龍快婿也不在話下。
但蔣氏越走越近,聽著聽著,居然從背書的聲音裡聽到了哭腔!
姚錦書揹著揹著,想到今日族學之恥,也再難以背出一個字來!
那姚懷月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往常聽半個時辰就要打瞌睡的主,如今卻坐得筆直,先生的話句句聽,先生的問題個個會。
旁人看姚懷月的眼神充滿了驚訝和羨慕,落在姚錦歡和姚錦書的身上就換了神色。
她把書用力摔在老槐樹上:“那什麼勞什子的冒牌貨!憑什麼出現在我姚家族學裡!”
蔣氏剛好走進來,看見二女兒紅眼的模樣,心都要碎了:“她一個註定要被趕出姚家的丫頭片子,你跟她置什麼氣啊!”
姚錦書看見母親過來,當時就忍不住了,撲在母親的懷中嗚嗚哭了起來:“母親!那個姚懷月簡直好心機!可二叔二嬸和祖父怎麼都那麼開心!他們看不出來那是姚懷月爭寵的手段嗎?”
蔣氏忙不迭拍著後背給她順氣:“不哭不哭,你二叔二嬸他們畢竟養育了那丫頭十多年,一時間不願意承認罷了。可野種畢竟是野種,她的身份本就配不上姚家,如今還這般諂媚爭寵,你且等著,總有她好果子吃!”
她使了個眼色,身邊的老僕婦撿起書,有風吹過老槐樹,嘩啦啦地翻動書頁。
姚懷月把書翻得嘩啦啦響,指給姚月兒看:“喏,就是這篇!”
小丫頭如意抱著沉甸甸的檀木盒子氣喘吁吁地跟在兩位姑娘後邊,姚月兒嫉妒地看了她一眼,再看書的時候滿臉憤懣。
“我知道我剛回來,樣樣不如你,可你也沒必要這樣來羞辱我。”
眼眶一紅,又是要哭的樣子。
姚懷月心裡嘆氣,這姐姐怎麼這麼愛哭啊!
“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姚家家大業大,羨慕嫉妒者數不勝數。你是新找回來的真千金,我是一直濫竽充數的假千金,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在咱們身上。”
姚懷月給她講道理。
“今日她們的刁難,我們尚且可以用緩兵之計,可這個你若是一直背不會,豈不是會落人笑柄?”
從來沒有人跟姚月兒這樣說話,在她的認知裡,讓她做不喜歡的事自然就是羞辱她。
比如她之前的養父母家裡,就經常讓她幹活,她也很羨慕養父母生的弟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想幹就不幹。
她也從不知道,愛有時候需要嚴格且必須嚴格。
“可……我不會。”姚月兒彆扭地扭過頭,語氣恨恨,“我連字都不認得。”
“我幫你。”姚懷月的語氣一下子柔和下來,兩人已行至姚府門口,見門口停著一華麗的軟墊馬車。
姚懷月心裡犯嘀咕。
這是有什麼貴客來?姚家二房至多不過是戶部侍郎而已,哪會接待如此高規格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