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沈聽聽的比喻逗樂了,笑了半天,看著沈聽聽的眼神又欣慰又心疼,“難為你看得這樣明白。”他那個只知驕縱蠻橫的妹妹,如今也懂得分析朝局,權衡利弊了。
“宋首輔確有此防備。你也不能怪他,老人家兩朝元老了,近二十年不得志,是父皇提攜了他。”太子說:“宋首輔是父皇的忠臣,也是孤臣。他防的不是你,而是大盛所有功高蓋主的能臣悍將。”
沈聽聽驚得身子往後靠了靠,左右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這話又是皇伯伯教你的?”非議首輔,蓋棺定論式評價一位元老,這樣不謹慎的話不像是她太子哥哥會說的。
太子也壓低了聲說:“是的呢。”
“所以你不必擔心宋首輔對駙馬不利。宋首輔向來急父皇所急,憂父皇所憂,他避開你推舉了駙馬,自然是覺得駙馬能當此任。”
說著,太子忍不住打趣她:“你好像很緊張駙馬?”
“緊張怎麼了,那是我的駙馬。他要是做了蠢事,丟臉的可是我。”若駙馬入局太深,將來該如何脫身?
愁!
好愁!
……
傅淵回從御書房出來,還是小太監引的路,說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請他到東宮去接一接沈聽聽。
大抵是想著等會還要再見一見那位凶神惡煞的公主殿下,小太監就腿軟,慌不留神的幾次差點踩空,在再一次被傅淵回拽回來後,小太監差點就哭了。
“參見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傅淵回拱手一揖,“真巧,七皇子也要去東宮嗎?”
這可不是真巧,七皇子帶著少年侍衛,專門在這兒堵人呢。
“本皇子是專程來找你麻煩的。”七皇子雙手叉腰,四名少年侍衛在他身後一字排開,頂著一二三四五張稚氣未脫的臉,做出氣勢洶洶的架勢。
超兇的。
傅淵回抿了抿嘴角,低頭看著他的眼睛道:“不知七皇子有何指教?”
“你!”七皇子踮起腳尖頭都快仰翻過去了,發現別說俯視了,他連平視對方都做不到,氣得聲音都劈了叉,“你蹲下來。不許笑,本皇子還小,再過十年,不對,再過八年……五年,只要五年,本皇子一定長得比你高。”
“是。”傅淵回嚴肅著一張臉,眼裡眉梢的笑意化不去,“七皇子要比高高嗎?”
“本皇子是這麼膚淺的人麼!”
“不是。”傅淵回說:“七皇子是龍子,該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磊落人。”
嘿,還從來沒人這麼誇過他呢。
七皇子頓時覺得傅淵回順眼了不少,志得意滿地說:“那是……”
“遙記得那日賞菊宴,七皇子答應過公主殿下,日後相見要喊我姐夫的。”傅淵回幽幽嘆息。
分明是前幾日的事,卻被他嘆出了人走茶涼的悲涼感。
七皇子小小的臉上漲得通紅,我我我……